“回洪崖洞。”
所以,他開車一個多小時就為了買包煙?
人類啊,果然愚蠢。
……
“柳思潔,今天我回不去了。”領着孩子的母親輕輕應答,這樣的日子她早已習慣了,隻是今日男人的聲音有些急促,讓她有些疑心,又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波波怎麼樣?”
“玩累了,正在休息呢。”
“那就好。那就好……”林友挂斷電話,回望身後,确定沒人追趕後,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老呂,這次卻無人應答。駿易的商單兌付不出,他的資金鍊出了問題,被債主追索,眼下他唯一能做是把大量持有駿易商單的債主集合起來,給駿易施壓,拿到貨款。才能把眼下的局面度過。但他知悉的,目前手裡還有大量駿易上單的,隻有老呂了,可他的電話又打不通。所幸,曾經為他兌付商單時,留了他的家庭住址。坐上奔馳E300,橘黃的暖色裝飾讓他稍稍心安,驅車趕了過去。
呂甯易下班時已經到了傍晚,母親癱坐在牆角,家中如同被洗劫了一般淩亂,還有幾個陌生的男人,抽着煙,徘徊再屋内。那些人聽到開門聲,都停了動作,齊齊轉頭望了過來,這一整日心慌不安似乎也得到了印證,快步走到母親身旁,女人這才擡起頭,挽住女兒的手,小聲的啜泣起來,帶着略微哽咽的聲音開口:“你父親...”
又是一道開門聲,女人也住了嘴,越過呂甯易朝後望去,林友看到一屋子男人心中也頗有些驚慌,但掃視一圈,發現并無認識自己的人,才稍稍放下心來。一位男人遞來一支煙,試探的詢問:“也是來讨債的?”
“嗯對。”這種情況他也未曾料到,斟酌着要不要離去,但既然來了,索性不如問問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男人背了債跑路了。”那男人伸過來手,為他把香煙點燃,身後呂甯易反駁的聲音也響起:“不可能!我爸不可能抛下我們的!”
林友深吸口煙,煙絲燎燃,再昏暗的大廳中忽明忽暗,冬日的傍晚,屋内也不曾亮燈,看起來他們在這僵持了許久了,望向為他點煙的瘦削男人,忍不住開口“老呂不是還有許多駿易的商票麼?不能用那些償債?”
“說起來就氣,駿易的商票無法兌付。就是廢紙一張,擦屁股我都嫌棄。”是個二字胡的男人,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平事,追債都可以找我們。”
他翻弄着名片,天光昏暗看不太清,又有一位佝偻着腰的男子打開了室内的燈光,歐式的裝修風格,屋内布局卻整潔質樸,他身後正是一個火烈鳥的沙發,頗有些格格不入,跑了整整一日,正有些勞累,一屁股坐下,望向手中的名片。三怵服務公司,這樣的商标真的能注冊成功麼?被男人瞧見他異樣的表情,開口解釋:“我們哥仨尋思起個威武霸氣的名字,蛇,□□,蛞蝓,三怵。有時候把人吓到,事就好辦了。”
男人一時無言,感覺就像路上的潑皮跟人比狠,框框的拍胸口,說自己是毀滅世界的加坦傑厄,還特麼有三種形态,不是說不行,隻不過确實有些格格不入了。他張張嘴,看着幾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還是沒開口。身後卻傳來女孩的聲音,她用手拽住火烈鳥沙發的後背,望向林友,冷着張臉開口:“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你坐其他的。”
“小妞長得也不賴,讓你男朋友還了債不就行了?”是二字胡的男人,他玩味的打量着女孩,卻沒想到這位嬌弱像是貓咪的女孩,也會露出自己的爪牙,兇狠的望向幾人:“欠的錢我會還上,但以後不許在騷擾我的母親!”
“你還上錢之前我們會天天來,不然像你爹一樣跑了怎麼辦?”為首的男人迎着呂甯易的目光開口,他回過頭,三怵對視一眼,二字胡又再次開口:“我們三怵不喜歡為難女人,你讓你男朋友把債背了,我們去找你男朋友怎麼樣?”
“我家欠的債,跟他有什麼關系?”
“看你們的樣子也還不上。我們不想傳出去我們欺負老弱病殘。”
林友始終未走的原因,也是因為幾人手中可能也有駿易的商票,看能否合作,可幾人神金兮兮的樣子,又讓他打消了念頭,長歎口氣正準備離去,又見到女孩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嘟聲一響便被接通,那邊迫不及待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喂,甯易,昭明學長好像出事了。”
“嗯…”
她顯然低估了那邊的傾訴欲,還未再開口,又被秦靖宇打斷:“然後裴辛升了我的職,兩邊還打了起來。我的良心好像過意不去。要不我們辭……”
“你先聽我說!”
“嗯,好。”那邊的聲音有些低沉,從語調中也能聽出他的失落。女孩惡狠狠的望着三人,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