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可謂是巧妙異常,堂内雖然不比廂房隐私,但是每個座位之間都有屏風相隔,座位錯落有緻,雖然多,但都可以看見中央,看不到旁的座位内。
小二帶他們來的座位旁邊有一縷薄紗從樓頂垂下,剛好可以遮住一些視線,對旁人來說不算好位置,但對陳長禧來說,确實非常好的。
“客官可要吃些什麼,這些都是我們店的招牌。”說着拿了一本冊子供人選擇。
陳長禧點了些,又拿了一錠金子給店小二,“賞你了,退下。”
店小二歡歡喜喜的将菜單送下去。
“哥哥,回神,别看了,你今天一進城就注意不在我身上了。”陳長禧在陳長舒眼前晃了晃手。
陳長舒的眼睛經過僞裝,像有汪春水在丹鳳眼中流轉。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朦朦胧胧,美的驚人。
“第一次出山,有些好奇,凡塵的變化很大。”陳長舒語氣中掩不住的贊歎。
“以後有的是機會,哥哥,你先别看了。”陳長禧語氣幽怨。
“你不好奇,你是第一次下山吧。”陳長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就那樣,沒什麼可好奇的,我們還會在這待上十年,更甚至百年。”陳長禧耳尖泛紅,在燈光下并不明顯。
“好,那我多看着點你,别讓我們第一次下山的小少爺吓着了。”陳長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自然,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見這麼多人,終歸是有些害怕的。
兩人安靜下來,靜靜聽耳邊的絲竹管弦聲。
一刻鐘後,一個衣着華麗的約摸三十歲的男子帶着一衆小厮,端着飯菜上來了,陪笑着“公子,可否再借令牌,容鄙人一觀。”
陳長禧将掏出令牌,甩了過去。
“哥哥,吃這個,這個也好吃,還有這個……”邊說邊往陳長舒碗中夾菜。
掌事見令牌無誤,雙手奉上,還給陳長禧。陳長禧單手接過令牌,揣進懷裡,對身旁的人道“退下吧。”
掌事彎着腰,語氣尊敬“是,少主,小的在外等候,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小的。”說着退到薄紗外,薄紗遮住裡面的光景。
陳長舒正在專心吃碗裡的飯菜,聽到這,擡起頭,看着往外走的管事,有看着一眼陳長禧。
陳長禧身體僵硬“額,這是,我師父的産業。”
陳長舒沉思片刻“你師父不是棠華真人?”
“是,就是,師父他老人家,喜歡搞這些,所以……”陳長禧吞吞吐吐的。
陳長舒點點頭,恍然大悟,怪不得修為那麼低,原來是一整天不務正業了去。
“少主。”陳長舒壞笑道。
“哥哥,你别這樣,都是他們亂叫的。”陳長禧一本正經道。
“小人還望少主垂憐,以後就靠少主罩着我了。”根本不聽,隻顧着好玩,陳長禧的臉色确實太有意思了。
陳長禧耳尖滾燙的吓人,氣急敗壞“哥哥!”
薄紗内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掌事在帳外,擦擦頭上的汗,有些心驚,自己已經見過許多大人物,膽色已然不凡。老爺氣場雖然驚人卻很随和,少主就隻剩下驚人。
那位公子……
心中百轉千回。
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
“帶路,去廂房。”陳長禧撩起薄紗,陳長舒走了出來。
掌事連忙應是。走在前頭帶二人去後院。
穿過長廊,後院很是安靜,沒有前面的喧鬧,掌事在前面介紹道“這後院是老爺休息的地方,院外有高手守着,二位不必擔心有人前來打擾。若是二位有事出門,不想被人打擾,可從偏門出去。”
路過一個院子,陳長舒停住了腳。
“哥哥,怎麼了?”一隻關注身旁人的陳長禧也停了下來。
管事見那位和少主同行的公子看着别院,語氣為難“公子,這是……這是老爺的院子。”
陳長禧看着别院,院子的牌匾是金絲楠木的,寫着“金棠院”。院内花園錦簇,各色的牡丹、芍藥、月季在院子裡争奇鬥豔,月光下,美不勝收。
“另一個别院如何?”盯着掌事,問道。
“日後,自然可以像這個一樣。”掌事小心翼翼的。
“哥哥,走吧。”陳長禧安撫着。
陳長舒本來也無不可,自己那幾年和陳長禧住在山上,也無不可。隻是心中惋惜,自己那些年待在谷裡,确實可惜。
掌事領着二人到另一邊的别院。沒有牌匾,院内,隻能說比雜草叢生好一些。什麼都沒有,和天玑峰陳長禧的住所方圓院一樣。
掌事解釋道“少主今天忽然駕到,小的沒有來得及準備,方才簡單收拾了一下,少主有什麼喜歡了,吩咐小人,明日就可以煥然一新。”心中卻是有苦難言,老爺之前安排這院子,就說少主喜歡這樣的,誰成知道,少主的朋友喜歡老爺那樣的。
“和師父那一樣就行,下去吧。”陳長禧吩咐道。
今夜又是個不眠夜,掌事緊忙去找自家老爺那一院子的名貴花草。
“哥哥,對不起。”陳長禧委屈的很。
“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有你在一切都好。”安撫眼前的人。其實裝飾什麼的确實沒有什麼用,一點喜好罷了,沒有也無所謂,眼前的人卻是如此惶恐,珍重自己。心中一暖。
“哥哥,還有什麼喜歡的嗎,我去吩咐掌事。”
“沒有了,明日我們去街上逛逛,打聽打聽你的曆練内容。”陳長舒寬慰道。
“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