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巴迅速拍打地面,一整個地動山搖的。
“哥哥……哥哥……”
蛇的心被攥緊了,鋪天蓋地的東西壓着的身體,将蛇壓的直不起身。
現在的蛇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感受——是憐愛?是心疼?還是憤怒?
他隻是一條堪堪開智的蛇,他怎麼會懂呢?
蛇發出痛苦的嘶鳴,在地上打滾,身體拍打着地面,帶起滾滾塵土。
隻是想裝可憐博取同情的陳長禧迅速跑到蛇的身邊,卻因為龐大的身軀四處扭動,而難以靠近“哥哥!”
“哥哥,我沒事。”
“哥哥,你冷靜一點。”
“哥哥,哥哥。”
什麼都無法控制這處于混亂期的小蛇。
腦中天人交戰,情緒如抽絲剝繭般,一點點的在心中生根、發芽。
陳長禧心中懊悔,生怕蛇一動不動的在懷中安眠的那幕再在眼前重演。
猛的撲上去,抱住蛇的腦袋,安撫着:“哥哥,哥哥,沒事的,安靜,安靜……”
蛇的身軀四處抽打,撞擊,陳長禧的背上很快就出現一大片的青紫,嘴角開始滲血。
陳長禧咽下上湧的血,語氣滿是擔憂:“哥哥。”
哥哥!
哥哥——
好半響,蛇才停下來,五米長的身子盤纏着陳長禧。
陳長禧抱着蛇的腦袋,親昵的蹭着,溫柔細密的吻,落在蛇鱗上——很舒服。
“哥哥,好乖。”
語氣輕柔,仿佛對待一個易碎的花瓶“我們回去,好不好?回樹上,我們再抱着,好不好?”
蛇梗着腦袋不說話,又被安撫了好一會,才揚起腦袋,傲嬌的在前頭帶路。
身後的陳長禧長舒一口氣,兩隻手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一枚還元丹。
心中止不住的慶幸:這破地方一點靈力都沒有,都不能調息,幸好還帶着藥,不然哥哥就要傷心了。
在前頭慢慢遊的蛇皺眉,往後看“嘶嘶嘶?”怎麼還不跟上?
還元丹很快在腹中化開,經脈,骨骼,一息間,就修複好了。
臉上揚起笑容,心中撒嬌道“來了,哥哥慢點。”
蛇歎了口氣,尾巴卷住陳長禧的腰,飛快的往紫藤樹去了。
速度快,倒是一點都不颠簸,身上的傷沒有收到二次的打擊。
——
樹上,陳長禧趴在蛇的身邊,靠着蛇腦袋,哼哼唧唧的“哥哥,好疼,幫我上藥,後背我碰不到。”
蛇通紅的眼珠子往另一邊移,一副心虛的模樣。
一瓶傷藥放在蛇的眼前,陳長禧撐着腰,眼皮耷拉着:“哥哥。”
“嘶。”好。
“嘶嘶嘶。”你趴着,把瓶子打開。
尾巴尖卷着傷藥,一點一點,輕輕的觸上背後的青紫。
趴着的人半眯眼,嘴角上揚“哥哥,之後可要對我好一點,我好疼。”
“嘶嘶。”我會的。
因為動作太過輕柔,傷藥塗了很久,很仔細,覆蓋到了邊邊角角。
陳長禧也在這溫柔的動作下陷入了夢鄉。
這兩天确實耗費了太多精力了,先是哭了一整天,又走了半天,晚上好不容易安心歇下,又跟着自家哥哥去“打獵”,然後弄得一身傷。
還元丹雖然可以修複,卻治不了皮外傷,可能是那些個煉丹的藥師,怕這受傷的莽夫不管不顧,恢複好了,就再去大戰三百回合,一邊打,一邊治。
蛇感受到身旁的人氣息平穩了,輕輕的舔了舔人的臉頰,動作憐愛,溫情。
打算到茅草屋去拿床被子出來,給傷員蓋着。
可惜,蛇一動,熟睡的人就開始哼哼唧唧,“别走,别走,哥哥……”
蛇歎息,眉眼間都是無奈。
尾巴艱難的從芥子空間裡掏出一張毯子,輕輕的蓋在陳長禧的身上。
兩相依偎着,陷入了甜蜜的夢鄉。
月華之下,垂落的紫藤樹枝輕輕晃動,花兒落在一人一蛇身邊,淡淡的清香伴着甜甜的夢,給予他們無聲的祝福。
月光溫柔的籠罩着,泛光的鱗片,夢幻的花朵,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