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奉圭閣以蘇翎為核心構建的,那徐淩雲作為蘇翎的府官,他在奉圭閣中的排名勢必不低,就是不知道他是五和十六這兩位中的哪一位了。
季堯年笑着将系統軟乎乎的身子推遠了些:“蘇翎既然都要進宮,那不如我們就去見見他。”
系統抱着季堯年的指尖不撒手:“你要直接見他?蘇翎不能無緣無故地面見你這位無實權的太子吧?”
“不過是區區外派武官,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看着手裡的刻刀,她習慣性地将指腹對準刀刃緩緩地按了下去,霎時間,殷紅的血中争先恐後地從指間溢了出來。
半日後,東宮。
俊朗的青年叉手向躺在屋内的太子行着禮,臉上還透露着幾分被迫營業的不耐煩:“還望殿下照顧好身體,莫要讓陛下為此擔憂。臣今日來探病,望殿下能早日康複。”
季堯年在帳幔後扶着脹痛的額角,像是盡力壓住自己梗喉頭的鮮血:“咳咳……咳,蘇将軍不必擔憂,我隻是有些困乏罷了,本想多與将軍你叙事暢談,隻可惜剛才服藥,太醫囑咐需得安心歇息,還望下次再見時,你我兩人能秉燭談心。”
時值初春,她仍覺身骨透寒。
病體難醫,即便是太子之尊也改變不了這副身子咳症難愈。
蘇翎本就不是多管閑事之人,更何況皇家事務繁雜,他以前便聽說太子體弱,處境十分尴尬。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不過,他怎麼聽太子這說話的虛弱語氣,總感覺對方下一秒就要咽過氣去了?
習武之人對血腥氣最是敏感。
幾乎是太子開口的一瞬間,蘇翎就知道對方身上有傷。當朝太子體弱多病,長久困于東宮,他卻不知道對方居然病重成這樣。
蘇翎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故意在做戲給他看,但為了不在事後背負謀殺太子等一系列的罪狀,他隻能再度行禮道:“下官多有得罪,還望太子殿下寬宥。”
說完這句話,他便提着長腿幾個大步走到了床前,伸手将眼前這礙事的帳子扯了個幹淨。
“放肆!”
面色蒼白的太子指染血,眸中閃過惱人的恨意,“盧國公便是這般教授蘇将軍禮儀的嗎?”
蘇翎先是被太子驚人的姿容恍了神,然後趕忙錯開視線認罪道:“臣聞見血腥味,唯恐太子受罪于舊患,為了不使陛下事後驚擾,故沒有詢問太子直接探查情況,臣自知行事魯莽,驚擾殿下養病,還望殿下降罪。”
“你倒是想了一個好借口。”
季堯年扯了扯嘴角,目光掃過跪在一旁的蘇翎,似是無意地問道,“就是不知道父皇聽見你這番說辭又當如何?”
能如何?當然是要完了。
聖人不滿世家門閥已久,他卻得了聖人照拂得以在外領兵作戰,可身份卻十分尴尬,此次回京述職本就是有試探緩和的意思。
誰知……蘇翎咬着後槽牙,在心底直呼不妙。
“蘇将軍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季堯年拿出手帕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赤着腳慢慢地走到了蘇翎面前,“你剛才的答案,我不是很滿意。”
“太子殿下天人之姿,臣豈敢冒犯,一切都是臣的不是,還望殿下降罪!”
蘇翎不願擡頭,隻是默默地跪在地上,一副任君處罰的模樣。
“蘇将軍勞苦功高,出身世家大族……想來是知道孤當前的處境。”
季堯年聽着耳畔系統不斷播報一号任務目标的提示音,稍顯淩亂地扶起蘇翎的小臂,“父皇與世家不睦已久,我夾在其中很是難辦,隻是不知蘇将軍可有辦法替我解圍?”
蘇翎在她觸到自己的一瞬間就繃直了腰,他敏銳地嗅到了那股血腥氣,但面前的太子卻沒有再咳血,無意見掃到了對方手上的傷,一時間心思百轉。
太子這是想拉攏自己當心腹,還是想借着這次機會讓他這個世家子替她出頭?
蘇翎理不清思路,整個人亂糟糟的,隻能再次懇切地認罪道:“殿下所托之事恕臣無法答應,某自知實力微淺,實在幫不上您什麼忙,還請殿下另請高明。”
“哈哈……咳咳,若我非要你不可呢?”
季堯年看着蘇翎一副認真請罪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翎将頭壓低了些,眼神中的冷厲讓人看着心寒,他再次請罪道:“恕難從命,還望殿下寬宥。”
“好一個恕難從命。”季堯年擡手将他的臉輕輕擡高,逼迫他直視自己。
“蘇翎,告訴孤……你是想謀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