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羅拉醒來的時候雨還在下,她動了下,身上的薄被立刻往下滑。
“殿下,你醒了。”
德米特裡拿了本書坐在旁邊看的,見她醒來後就端了杯水過來:“這水剛好放溫,殿下要不要喝點水。”
芙羅拉剛睡醒還有些不太想開口,聽到德米特裡的話也隻是接過來淺啄了一口水。
果然是溫熱的,芙羅拉又喝了一口,殷紅的唇瓣霎時變得濕漉漉的,臉上還有熟睡過後的潮紅,德米特裡繼續說道:“殿下身上還有不适嗎?”
芙羅拉搖搖頭。
德米特裡的手法果然很好,脖頸處的酸痛都消失了,這一覺睡得也無夢很安穩。
過了一會兒芙羅拉總算有些清醒了,她坐起來想要穿鞋,可鞋卻不在她的床邊。
她睜着金色的眸,終于開口了,“德米特裡,我的鞋呢?”
德米特裡微笑,語氣輕緩,“殿下,您的鞋過來時有些濕了,我剛剛為你擦了下烘幹,現在拿給你。”
芙羅拉微微訝異了下德米特裡的細心,“謝謝。”她說。
德米特裡去了另一間房為芙羅拉拿鞋子,他沒有用機器代勞而是親手刷幹的,等拿過去時就看到芙羅拉兩隻手撐着床邊,腳在床沿一踢一踢的,襪子或許是在睡夢中被蹭掉了,瑩白柔膩的腳背有些晃眼。
德米特裡頓了下,神色無常地走過去,“殿下,您的襪子呢?”
芙羅拉低着頭看自己的腳,“不知道,應該床上吧,你幫我找找。”語氣坦然地像不是自己的襪子丢了一般。
德米特裡放下鞋子,半蹲在她身邊将被子翻起尋找,白色蕾絲的薄襪混在白色薄被中的确有些混淆,不過德米特裡還是很快找到了。
他握着兩團皺起來還溫暖着的襪子,又看了眼芙羅拉的腳。
“殿下,需要我為你穿嗎?”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真的開口說出了這句話,德米特裡心驟然頓了下。
芙羅拉也有些驚訝,穿襪穿鞋這種事還要幫她,顯得她好像有多四體不勤似的,不過——
“好啊。”
不過既然有蜂願意,那她也不會推辭,芙羅拉擡起一隻腳,輕輕踩在了德米特裡的肩膀上,語氣慵懶:“那你就幫我穿吧。”
德米特裡抿着唇有些緊張,将芙羅拉的腳從自己肩膀上端下來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後拿起了一隻襪子輕輕套上去,指尖猝不及防無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腳背,溫暖細膩的觸感讓他呼吸都變得重了。
動作緩慢,像是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
芙羅拉有些癢,她蜷了蜷腳趾,“德米特裡,癢。”
德米特裡反應過來,自己的指尖竟然在摩挲殿下的腳背,他立即道歉,“對不起殿下。”
他為芙羅拉套好了一隻腳的襪子,然後調整了下襪子和蕾絲,接着拿起了第二隻襪子繼續套,動作隻比上一隻快了一點。
兩隻腳都被穿好了襪子,德米特裡又為她穿鞋,整個動作目光隻在她的腳上。
芙羅拉低頭看着他,思考了下,“德米特裡,你是不是有戀足癖?”不然剛才為她穿襪子時為什麼要偷偷摸她腳。
她問得直白,卻沒考慮到德米特裡會被吓到。
德米特裡半蹲的姿勢立即變成了半跪,“殿下,我……”
這種癖好他從前也隻是聽過,但自己卻并不覺得有,隻是、隻有殿下的身體,殿下的腳他才會覺得喜歡。
德米特裡的支支吾吾在芙羅拉眼中卻像是被戳破了小癖好一樣,她擺了擺手,“沒事,戀足癖而已,正常,我也喜歡手好看的。”
她可是個手控,比如看見好看的手就想牽。
芙羅拉順勢看向他的手,其實之前就有見過,德米特裡的五指纖長且白,手背青筋略薄,指節處都是粉色的,很漂亮。
于是她就誇獎道:“你的手就很好看。”
德米特裡愣了幾秒,然後說道,“殿下的手才好看,殿下的哪裡都好看。”
芙羅拉輕輕哼了聲表示高興,“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普瓦圖現在應該估計也回來了。”
德米特裡這才想起來芙羅拉睡覺時有蜂敲門的事,“殿下,方才您小睡時似乎有蜂敲門了,也許是來找您的。”
“找我?”芙羅拉想了想,“可能是普瓦圖吧,那我先回去了。”
德米特裡颔首,“可能吧。”
芙羅拉不需要德米特裡送,門邊有把傘,她撐起來向德米特裡告别,“過幾日我再來找你給我按摩。”
德米特裡微笑:“那我就等着殿下了。”
這幾日芙羅拉對宮殿的路已經熟了大半,她熟門熟路地走回去,卻在前面的一棵樹下看到了個眼熟的蜂影。
“西蒙?”
那個身影很像西蒙,但芙羅拉平日裡見到的都是穿着铠甲的西蒙,這一身便服的西蒙她沒敢認,隻看到那隻蜂聽到聲音後朝這裡看過來。
芙羅拉快走幾步過去,果然是西蒙。
她高舉着傘為他也撐了些,然後問道,“西蒙?你怎麼在這,還沒打傘?”
西蒙黑色的發半濕,有一縷發還蔫答答地落在額前,紫色的眸子幽暗,高挺的鼻梁滑落下一顆雨珠,在鼻尖凝珠然後滴落,此時的唇顯得有些蒼白。
“殿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芙羅拉皺皺眉,“什麼事這麼着急過來,身上都濕了,快和我進去吧。”
話說完芙羅拉就轉過身,傘從西蒙的頭上掠過,晃下一圈雨珠砸在了他的臉上。
芙羅拉走了兩步才發現西蒙沒跟上,轉過身将傘給他拿着,“替我撐傘,你也擋着點。”然後她的眼睛從西蒙胸前一瞥,這才發現他的懷中還有東西,“你帶了什麼?是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