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坐姿沒動,目光卻在謝爾蓋和芙羅拉身上來回徘徊。
而這兩隻蜂正對視着,眼中似乎再容納不下其他蜂,霎時間空氣中的荔枝酒味都仿佛變得又酸又臭。
而謝爾蓋的神情變化隻有一瞬很快就恢複好,他跷起腿,注意到了西蒙看過來的視線卻沒有理會,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芙羅拉,“殿下說的話我可不敢當真,被騙了都無處可說。”
芙羅拉覺得他這句話似有所指,但想了下她最近沒騙過他啊。
芙羅拉的表情出賣了她内心的想法,謝爾蓋見了後内心多了絲嘲諷,她果然不記得了。
身體的異常隐約要再次出現,謝爾蓋忽然不想看見她了。
他先前因為服用了壓制黑蜜的藥丸導緻躁動期紊亂提前到來,原本躁動期就難熬,更何況是提前催至到來的,他一日要打上七八根抑制劑都難以忍受。
“殿下,”謝爾蓋的語氣變冷,“如果沒有事的話您就先回去吧,我的躁動期到了無法接待了。”
說完他就放下酒杯站起身。
玻璃聲刺耳,而老管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默默出現在了客廳中,似是要送客。
但,芙羅拉也站起來了。
“你先回去吧,”她說,“我在這裡,就不用抑制劑了。”
前一句話是對西蒙說的,後一句這是對着謝爾蓋說的。
其中含義顯而易見。
西蒙僵硬地站起來,堅硬的铠甲他早就習慣穿在身上,但此刻卻仿佛千斤重,壓得他隻想站在這裡。
老管家也聽明白了芙羅拉的意思,默了兩秒沒等到主人的拒絕,于是上前對西蒙說道:“大人,這邊走。”
西蒙深深地看了一眼芙羅拉,而芙羅拉已經走到了謝爾蓋身邊,一隻手正勾在他的下巴輕輕擡起。
他的眼睛一痛,偏過臉小聲說了句“殿下,我先走了”,随後緩慢地跟着老管家離開。
剩下的兩隻蜂都沒聽到西蒙的道别。
芙羅拉與謝爾蓋本就有身高差距,她手勾上了謝爾蓋的下巴,後者竟沒有任何反抗動作,于是芙羅拉更加變本加厲,擡起了他的下巴。
這種動作并不适合現在,畢竟兩隻蜂都是站着的,這樣做隻會讓芙羅拉更加看不清他的臉,于是她又捏着他的下巴向下按了按。
謝爾蓋像是才反應回來,但仍沒有撥開她的手,隻是雙眼眯起,帶了幾分咬牙切齒,“殿下想做什麼?”
芙羅拉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做你的抑制劑。”
她不知道能不能這樣說,這樣說又是否恰當,反正是已經說了。
通過釋放信息素幫助蜂度過躁動期,這一點芙羅拉還沒試過,不過面前正好有隻現成的正在躁動期的蜂,拿來試試也不是不行,就算是失敗了再給他打幾針抑制劑也就可以了。
謝爾蓋右手攥住芙羅拉捏着他下巴的那隻手腕,“殿下會嗎,可不要弄錯了,再将我的躁動期變得愈發嚴重了……那可就不好了。”
芙羅拉歪了歪頭,眼中清清白白:“還會更嚴重嗎?”
謝爾蓋呵笑一聲,放開手,“當然。”
“沒事,想必執政官大人家中必定有很多抑制劑,不用擔心。”芙羅拉語氣輕松。
謝爾蓋無話可說。
半晌,謝爾蓋又開口了,“殿下今天來究竟是想來做什麼?”
芙羅拉沒掩飾了,“今年你怎麼會拍定軍部來做血液檢驗?”
謝爾蓋眸光閃了下,像是劃過了一抹失望,不過态度卻也松了許多,他垂了眸子,“以往都是中心醫院,太沒新意了,今年便換了一個。”
芙羅拉笑了,“謝爾蓋,光這一個心血來潮的想法可不能算作原因。”
“那殿下希望是什麼原因。”謝爾蓋反問。
“我想知道……”芙羅拉還真裝作思考樣想了下,“我想知道執政官大人是不是知道什麼内幕隐情,比如,知道中心醫院的醫生、院長會不會有什麼叛徒,和反叛軍有關系之類的。”
謝爾蓋像是被逗笑了,不過目光有些涼,“殿下這算什麼?威逼利誘我說出那些蜂有叛國傾向嗎?還是說讓我配合殿下僞造一份證詞?”
謝爾蓋繼續說:“看樣子殿下似乎還沒對我打消嫌疑,是覺得我和反叛軍有關系,所以能知道反叛軍藏在首都中、帝國中的卧底?還是覺得我是特立獨行的反叛者,可以拉着其他蜂假裝和自己一樣是叛徒,去送死?”
他說完這些話後氣氛凝滞了幾秒,然後芙羅拉突然“啧”了聲。
“謝爾蓋,你要是真和反叛軍有關系的話,在裡面高低也該是個首領副首領。”
這句話似褒又似貶,謝爾蓋扯了扯唇角,也不想再隐瞞什麼了,他隻期待她幾分鐘前說的那句話,說想要做他抑制劑的那句話,不知道還做不做數,她還記不記得起來。
“中心醫院也不至于是院長那麼明顯的位置有問題,但想必殿下已經找全了名單,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院長那個身份的确千萬蜂注視着,有問題的概率小,不過……謝爾蓋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些,為什麼不提前說出來上報蜂後?”
“我知道嗎?”謝爾蓋伸手勾了芙羅拉的金發纏繞在指尖,聲音散漫:“殿下,我不知道的,我隻是會胡思亂想,胡亂猜測而已。”
芙羅拉垂眼看向謝爾蓋勾着自己發絲的手。
五指修長,骨節分明,關節處顔色略深,無名指上還戴了一枚金邊紅瑪瑙石戒指,手背青筋鼓起,一雙極其有雄性荷爾蒙的手。
芙羅拉的視線從謝爾蓋的手又看向他的臉。
謝爾蓋此時眼尾有些紅,唇瓣比眼尾更紅,他湊近了芙羅拉,唇中噴灑的熱氣呵在她的耳畔微微發癢。
他說:“殿下,您上次不是說想聞聞我的信息素嗎?”
芙羅拉顫了顫眼睫,終于想起來了,她好像還的确說過這麼一句話,原來他還記得。
說完這句話謝爾蓋便離了她耳側,不過臉依舊面對着她,是鼻尖向前靠一下就能貼住的距離。
他正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絲藏的很深的期待。
他身體開始慢慢升溫,這意味他先前打下的抑制劑已經失效,這時候他應該繼續注射了,不然等下來勢洶洶可就來不及了。
芙羅拉反客為主,指尖貼上了謝爾蓋的唇尾,然後在那裡重重揉了下。
“就在這裡給我聞嗎?”她說。
謝爾蓋眸子亮了些,他視線仍舊鎖着她,但手指向樓上指了指,“那裡,是我的卧室。”
芙羅拉望了一眼,随即率先上樓。
她在想謝爾蓋的手,那麼好看的手不做點什麼可惜了。
而謝爾蓋牢牢盯着她的後背,從她金色卷發到她纖細的腰,他想到了晚宴那次在她的身上聞到了别的雄蜂的信息素味道,而這次,在這裡,她的身體隻會充斥着他的信息素,他要将信息素将她包裹起來,如果信息素是種液體的話,他甚至還會想将這種液體全部揮灑在她的身上,到處。
芙羅拉直接打開了謝爾蓋卧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