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巫和巫師，真的是人形惡魔嗎？

伊格尼斯搖頭，握緊他的冰涼的手，“不知道，沒有親眼見，很難下決定。”

*

關于惡魔這個話題，并沒有讨論多久，一個随口問，一個随口回答。

蘭佳諾城很大，用石頭壘起來的牆很厚很高，而城門口還有士兵守着。

他們穿着鎖子甲，戴着桶盔，手拿長矛筆直站着，露出的藍色眼睛查看着進出城的臣民。

光很亮，照亮着腳下平整的道路，伊格尼拉着伯蘭特的手大搖大擺進去，連問都沒問一下。

伯蘭特有些好奇，從士兵身上收回目光，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他們如何辨别血族和惡魔？”

伊格尼斯有些驚訝，看了眼四周才低聲回答，“血族膚色蒼白，瞳孔血紅，很好辨認的。惡魔有羊角，鱗甲，蝠翼和觸手那些，兩個種族很好辨認出來。”

“而且……”伊格尼斯若有所思，從久遠的記憶裡搜尋着，“他們身上都有味道。”

伯蘭特記下這些信息，眉頭輕蹙，“可我聽說過，血族好像也有觸手和蝠翼？血族始祖不是被蝙蝠咬過後變異而來嗎？”

“誰告訴你的？”伊格尼斯眉梢微揚，滿臉詫異，“這些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

他霸道地說：“我也不喜歡你和他們打交道。血族會喜歡你香甜的血液，惡魔會抽走你的靈魂，你的軀體将會被他們附身。”

伯蘭特揚眉，聲線冷清，“我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但來到東大陸，會和他們遇到的吧？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些，如果遇到後，也有辦法應對，不是嗎？”

“血族害怕木椿釘，聖水和聖十字架。”伊格尼斯知道對付他們的方法，毫不猶豫說出來，“惡魔害怕聖經和聖武器，還有驅魔儀式。”

伊格尼斯眉頭一皺，吸了一口氣，“驅魔儀式有些麻煩，需要媒介和宿主才能把他們強制返回地獄。但無法消滅他們，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惡魔和血族的存在。”

他有些煩躁，說起這個心裡就是一陣擔憂，“等我帶你逛完蘭佳諾城後，我會去光明城拿幾件聖武器給你用。”

伯蘭特的血液很香甜，他害怕血族會找上他。

伯蘭特偏頭看向他，眉頭一皺，“其實……我有自保的能力。”

雖說胸針和短刀是從别的世界帶來的道具，但按照系統那樣說，估計是有大作用的。

等系統回來後，他問問，具體是什麼情況。

“自保？”伊格尼斯歎了口氣，邊張望四周邊說：“比起我們，你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力，誰都能踩上一腳。為了保護好你，那些東西還是需要的。”

他就是擔心伯蘭特會遇到危險，所以才會死皮賴臉跟來，即使是被厭煩也沒關系。

他對喜歡的人，向來是掏心掏肺，萬事以對方為先。

伯蘭特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伊格尼斯，别小看我。”

沒有攻擊力的外表，會吸引到很多人，而他也需要那些人。

他心裡漸漸有了計劃，轉移話題，“明天先帶我去奴隸場看看吧，我需要一些人手。”

“好吧。”伊格尼斯不情不願應下，看到一塊牌子後，拉着他朝那邊走去，“那我們就先在這裡住段時間吧。”

伯蘭特也看到了那塊牌子，大概意思就是主人有事要外出，不想房屋空下來被老鼠占領，招租讓人看房。

租客有地方住，房子主人也不會擔心房子會被老鼠占領，算是兩全其美吧。

伊格尼斯松開握緊的手，丢下一句“我去談”後，就扛着袋子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伯蘭特站在台階上，轉身打量周圍的一切，大多數都是石頭壘起來的房屋，灰色的牆面。繩子穿過屋檐和牆皮，繩子上晾曬着衣服。

周圍有些吵，遠處罵聲和交談聲傳來，但他目前所在的這個位置很安靜，不會受到太深的影響。

有些地方挂着骨頭，有些地方挂着皮革，有些地方堆着着一些棍子和木頭。

但看起來，環境還算可以，從巷口望去能看到遠處的城堡一角。

伊格尼斯很快就出來了，他臉上帶着笑，“已經談好了，我們今天晚上就住進去吧。”

“花了多少錢？”比起休息的地方，伯蘭特更想知道，這裡的貨币是什麼樣的。

房主人正往外走，聽聞這句話後，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這位先生太會殺價了，原本是一千金币，硬生生殺到了五百金币。”

他就有些搞不懂了，這人帶了那麼大一袋子财富，還在乎那幾百金币？

伊格尼斯眉梢一挑，語氣微冷，“你也就騙騙那些不懂的，我什麼樣的地方沒住過？就你這個，還值一千金币？”

“你瞧瞧，這門都不堅硬，屋子裡的桌椅闆凳都缺了角。牆上的那些壁畫醜就算了，很多東西都需要我們自己準備。”伊格尼斯斜眼看向房主人，問道：“就這樣的，五百金币都貴了。”

房主人被說得臉色一紅，擺手道：“一旦交易可不允許反悔啊，我先走了，你們慢慢收拾。”

房主人逃也似的離開，生怕他們反悔，會追上來。

伯蘭特眉眼微彎，拉下擋住下半張的臉的布，“沒想到你還挺能說的。”

“那是當然。”伊格尼斯也帶上笑，伸手拉住他往屋裡走去，“從現在開始，這裡就屬于你了。”

伯蘭特驚訝，打量着這間屋子，“你買下來了？不是說……”

“他是那麼挂出去的，但我和他交談後才知道。他們一家已經離開了蘭佳諾城，以後都不會來。”伊格尼斯說：“所以才會那麼貴，看着還行，要不然我也不會和他費那麼多口舌。”

“蘭佳諾居住的地方很少出售，許多人連住都沒得住。”伊格尼斯瞥了眼伯蘭特的臉色，情緒低沉，“等我把蘭佳諾城占領下來送給你，讓你住城堡裡去，現在嘛……”

他越說越小聲，“現在可能需要你先将就着了。”

伯蘭特失笑，抽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伊格尼斯，謝謝你。占領蘭佳諾城就算了，真怕你會被圍攻。”

除了有些地方不合外，伊格尼斯是個很細心的人。

伊格尼斯整個人忸怩起來，低下腦袋不敢去看他，“我不要你的謝，我要你的喜歡。”

要他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