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兩個光膀子強壯的奴隸映入眼簾,場面差點失控。
天空灰蒙蒙一片,冷空氣席卷而來,伯蘭特拉了衣領蓋住露出來的皮膚。
有人吹着口哨,有人鼓掌,有人激動大喊,女士們則是滿臉興趣,雙眼直勾勾盯着場上。
場上的奴隸穿着褲子,露出飽滿爆發的蜜色肌肉,汗水流下折射出亮光,引得衆人興奮不已。
其中一人活動着手腕骨,雙眼盯緊對手,小弧度走動,臉上有道疤痕。
另外一人站在原地作防備态,已經握緊了拳頭,一副迫不及待的神色。
伊格尼斯偏頭,肩膀朝伯蘭特這邊歪來,雙眼盯着他的側臉,“伯蘭特,你覺得他們誰會赢呢?”
伯蘭特從上往下打量而過,兩個人看起來都差不多,真不好說誰輸誰赢。
他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半撐着腦袋,“不知道,很難判斷。”
拉爾夫拿了個凳子坐在旁邊,手上拿着蘋果咬着,神情淡定,“開場隻是開胃菜,最後一場才是壓軸。要看就看最後一場,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管莊拍了拍手,銅鑼聲一響,兩人赤手空拳打了起來,拳拳到肉,很快鼻青臉腫。
疤痕奴隸歪頭吐出一口血水,一拳掄向對方,同時右腿踢去。
另外一人格擋,往地上撲去,兩人倒在地上毆打起來,你一拳我一拳,拳頭落在臉上或肩上或腿肚上。
打得熱烈,打得不要命,有些人按捺不住站起身,揮拳為其加油,有人臉色郁悶雙眼陰沉。
伯蘭特觀察着周圍的貴族,心中猜測他們可能下了注,否則不會如此激動。
伯蘭特收回心神,朝拉爾夫那邊偏了偏,聲量小了許多,“壓軸場,有多激烈?”
“壓軸場……”拉爾夫猶豫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伯蘭特的臉,觸及到那平靜的目光,看向下面說:“壓軸場以死亡結束,今天有個貴族下了賭注,兩方中有人死亡,這場格鬥才會結束。”
“那位貴族,是他嗎?”伯蘭特擡眼,看向正對面穿着藍色衣服的男人,他長很年輕,鼻梁高挺,金色卷發,栗色眼瞳。
他身邊還有一個穿着華貴的女士,女士穿着蓬松粉裙,戴着羽毛氈帽,手上拿着一把繁重的湛藍色羽毛扇。
那羽毛很密集,扇柄處一顆紅色寶石格外顯眼,羽毛上綴着珍珠。
拉爾夫歎了口氣,像是發洩地咬了口蘋果,語調有些沉悶,“是,他是切爾瑟國的王子,他旁邊那位是他的未婚妻。”
“這位王子最愛看奴隸們互相厮殺,也舍得金錢,他下注賭克裡森赢。”拉爾夫咽下蘋果,臉上的笑很勉強,“忘記介紹了,克裡森是阿勒塞最厲害的一個奴隸。”
“最厲害麼?”伯蘭特摸着自己的下巴,心神完全被勾引,連場上的格鬥都失去了興趣。
拉爾夫見他如此感興趣,從兜裡拿出煙鬥來點上煙,笑了笑,“伯蘭特先生,會看到的,現在先看看這些開胃菜吧。”
嗆人的煙味被風吹進鼻息裡,伯蘭特咳嗽幾聲,擡手揮了揮,離拉爾夫遠了點距離。
伊格尼斯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伸腿勾住拉爾夫的凳子往旁邊移去,臉色兇狠,“你嗆到他了,請你立刻離開我們的身邊。”
拉爾夫愣了一下,随後站起身走出了兩人所在的範圍。
伊格尼斯揮手散了散煙味,才靠近離了幾米遠的人,“他已經被我趕走了。”
伯蘭特偏頭,沖他笑了笑,“還好。”
“要是難以忍受的話,要說出來,要不然别人不知道。”伊格尼斯說,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伯蘭特聽。
伯蘭特輕嗯了一聲,看向格鬥場,此時已經分出勝負,是那個疤痕奴隸獲得了勝利,得到了大部分的叫好聲。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奴隸上場、退場,迎來了最後的壓軸場。
兩個人高馬大的奴隸出現在格鬥場時,瞬間就得到了一片尖叫聲和口哨聲,還有一聲聲高昂的吼叫聲,震耳欲聾。
伯蘭特掏了掏耳朵,險些被隔壁桌的聲音震碎了耳膜。
隔壁桌坐着的是一個身形纖瘦,古銅膚色的青年。
他沖伯蘭特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優雅道:“抱歉,打擾到了你。”
對方表達出友好的氣息,伯蘭特也沒很在意,點頭回應,“沒關系。”
青年移動椅子靠近伯蘭特,眼睛看着格鬥場,“你的賭注也是押在克裡森身上的嗎?”
伯蘭特搖頭,聲音不急不緩,“我沒押賭注,我隻是好奇來看看。”
青年挑眉,咧嘴一笑,“這場上的人,幾乎大半都是為了克裡森而來。他從小就在奴隸場長大,桀骜難馴,至今無人敢買下他。聽說他還反抗過,不過結果嘛可想而知。”
說這話時,青年語氣帶上一絲鄙夷和輕視,打從心眼裡看不上這些奴隸,“他們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這奴隸場的存在,或許他們早就痛苦死去。”
伯蘭特神情淡淡,淡聲迎合,“你說的對,那你的賭注,是押在另外一個奴隸身上了麼?”
青年端起桌上的杯子,微微仰頭喝了口酒,輕嘶了一聲回答,“我沒押賭注,我隻是來觀看而已。”
他不需要奴隸,隻是閑着無聊單純來看熱鬧而已,聽說克裡森被人下賭注,他心裡有些興奮。
此時下面已經開始打鬥了起來,這場生死之局,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激情。
伯蘭特也沒了心思和旁邊的人交談,專心緻志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