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闆，”暗夜的員工找到徐老闆的時候，徐老闆正陪着林鶴寒跟客戶應酬。

“怎麼了？”徐老闆看他支支吾吾，眉頭一皺。

“就是那個您交代我辦的事情……”小弟瞟了眼滿屋子的客戶，欲言又止。

“徐老闆先去忙？”林鶴寒笑着解圍。

“各位領導，我失陪，”徐老闆笑容僵硬的走出房門，回來時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林鶴寒輕輕挑眉：“徐老闆有喜事啊？”

“什麼都瞞不過林總，”徐老闆笑容不減，“林總作為林家人，應該知道林董找人找了兩年吧？”

林鶴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怎麼？你有消息？”

“巧了，”徐老闆湊近幾分，“我有個兄弟在海城，前些日子正好看到他。”

林鶴寒眼底精光一閃，等着徐老闆的下文。

“就是我這小門小戶的，那夠得着林董啊，林總跟他是兄弟，您看……”

“巧了不是，”林鶴寒伸手拿過酒杯，輕輕一笑：“我還真能幫你。”

“那就太好了。”徐老闆将宋溪回的消息倒了個幹淨，臨了還不忘賣好：“日後兄弟還得靠林家照顧呢。”

“好說，這事……”林鶴寒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朝他的方向輕輕一點，“交給我吧。”

·

宋溪回一路沉默地坐着車到達秦毅發來的地址。

這項目秦毅很重視，聽到甲方的大老闆過來，特意選了個隐秘性高的會所接待。

宋溪回上樓左拐右拐，終于找到了包間。

伸手握上房門把手，他的右眼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跳的厲害。

宋溪回松開握住把手的手，揉了揉右眼，房門猛然從裡面拉開，準備出門去衛生間的秦毅險些撞上宋溪回。

“溪回，你來啦，”秦毅爽朗的笑聲從門後傳來，屋裡的喧鬧聲頓時一靜。

“快，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雲銘科技的老總……”

秦毅憋住尿意，拉着宋溪回進門。

宋溪回調整出一個标準的笑容，準備認識那位‘老總’，卻在看清包間主位上坐着的人的模樣後，臉色巨變。

“……林鶴謙，林董。”

主位上林鶴謙擡頭，目光如刀，一寸寸刮過宋溪回的臉，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

秦毅隻管給宋溪回介紹，全然沒有注意到宋溪回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林董不僅是雲銘科技的老闆，還是安華集團的老闆……”

林鶴謙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朝宋溪回走來，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每一聲都像似敲在他心上一樣。

林鶴謙在宋溪回面前站定，視線落在宋溪回微顫的唇上。

“宋溪回同學，你好。”林鶴謙伸出手，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宋溪回渾身僵硬，耳邊嗡嗡作響，像是被人按進深水裡，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看宋溪回半天沒有回應，秦毅回頭輕輕用手碰了碰宋溪回的胳膊，示意宋溪回打招呼。

“……林，林董，您好。”宋溪回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伸手回握，指尖冰涼，細微的顫抖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亂。

“着急忙慌把你叫來，還沒吃飯吧？”林鶴謙握着他的手不放，拉着宋溪回朝主位走去。

“來，先墊墊肚子。”

走到主位前，林鶴謙輕輕一掃坐在他左邊的項目經理陳天成。

陳天成立刻心領神會地往另一邊挪了挪，在林鶴謙旁邊加了把椅子。

衆人都看出了端倪，本該第一次見面的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尤其是林鶴謙，他對宋溪回的态度實在過于親昵。

一個普通的學生能跟燕城數一數二的林家扯上什麼關系？

不是說宋溪回家庭條件很差嗎？賭博的爸，去世的媽？

這麼一個悲慘身世的人能跟林家扯上關系？

桌上幾個不明所以的人忍不住看向宋溪回那張過于精緻的臉。

燈光下，他低垂的睫毛在蒼白的皮膚上投下細密的陰影，像宣紙上輕輕暈開的水墨畫，朦胧惹人遐想。

“嘗嘗這個。”

林鶴謙往他面前的骨碟裡布菜，動作熟稔得仿佛做過千百回。

宋溪回僵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精緻的餐具，白瓷映着頂燈，晃得他眼睛發疼。

“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小宋同學？”林鶴謙聲音輕挑，屋内所有人都能聽出他話中調侃的意味。

剛洗完手回來的秦毅正好聽見這話，甩水珠的手一頓，就聽到宋溪回冷淡回複：

“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不勞林董費心。”

“我們小宋同學平時吃的可挑了，林董您夾的不合他胃口。”

坐在秦毅旁邊周知聿是宋溪回延畢兩年的師哥，他面帶笑容，話裡帶刺。

周知聿從宋溪回入學就跟他不對付，剛開始的小摩擦，宋溪回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可很快他就發現，周知聿就是故意搞他的。

在宋溪回來之前，周知聿在海大十分受歡迎，雖然延畢了兩年，但還是憑借着一張渣男臉吃遍全校，可等他一來，周知聿就‘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