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玄沙獸屍骸中心往天空看,一道道流星向這裡墜來,随着距離的接近,無數飛舟、獸攆、亭台樓閣、巨型蓮台、極光漩渦、混沌黑影……無數大型法器遮蔽了蒼穹,宛如幽昧中綻放的朵朵蓮華。
“今年的交流會,似乎比往常更肅穆了些。”無極宗某位執事長老道。
“那當然,無論是溫家開放上古戰場、魔尊現身中州、還是……那家第一次參賽,都是驚天動地頭一遭,自然熱鬧。”
“那家?哪家?”聽的人似乎沒明白。
“還能哪家?三年前遭逢大變的那一家!你怎麼什麼都不關注?就連交流會執事團都把那家寫在最頂端!就為了擴大賽事影響力,給這次交流會加熱度!”解釋之人恨鐵不成鋼。
但說完還是悄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周都是無極宗弟子,這才放下心來。
即便家道中落,昔日的頂級世家也不是他們這等宗門内混吃等死之人能随意品評的。
聞人徹在一旁聽得分明,心想這說的是禦海燕家嗎?
三年前禦海道尊于仙羅海隕落,當時确實有人說燕家後繼無人,隻怕要從一等世家衰落,甚至二等都夠嗆。
卻沒想到,即便是二三等的修仙世家,在擁有上千名弟子的無極宗這裡,也是需要謹慎發言的存在,可見世家權勢之盛。
“诶,你聽說了嗎?禦海燕家近年好像出了個天才,叫燕什麼什麼春的,三年就從煉氣修到了金丹期,很可怕啊!”
聞人徹還在思考之際,身後忽然拍來一掌,他回過頭來,隻見火陽長老收的第二十四名弟子,名叫荀樂遊的家夥正對他擠眉弄眼,“你要當第一,必須戰勝他才行!”
聞人徹要讓白季青付出代價,與宗主約定,以仙門交流會名次為準,給予白季青不同程度懲罰的事情,已經傳遍無極宗。
大部分人都覺得聞人徹是在癡人說夢,畢竟無極宗之上,還有上級仙門,上級仙門之上,還有千年世家。
層層等級之下,是一批批無數修行資源堆積起來的絕世天驕,聞人徹能不能保進二十名都不好說,更遑論第一。
不過,整個宗門之中,也有人持不同意見,那就是火陽長老的二十四弟子——荀樂遊同志,堅信宗門人都眼瞎。
不為别的,隻為聞人徹即便到了内門,也是見誰都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從來不曾低頭過。
“我哪裡鼻孔朝天了?”聞人徹深感無語,他很有禮貌的好嗎?
“你不懂,你往哪裡一看,臉上都一副了‘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鳥樣,火陽長老都沒你架子高。”荀樂遊由衷感慨。
聞人徹:“……那是你的錯覺。”
荀樂遊嘿嘿一笑:“才不是錯覺。你這個人,傲得很,隻是裝得慌。”
聞人徹還欲解釋,荀樂遊已經不聽了,徑自研究起仙門交流會的參賽名單,美其名曰,替聞人徹研究潛在對手。
實則專挑人家的八卦看。
這不,關于禦海燕家的八卦,就幫到了聞人徹,說禦海燕家出了個叫作燕逢春的家夥,是個修煉天才,隻是不知為何,近年才覺醒天賦,這次仙門交流會,他也是志在第一,要為禦海燕家正名。
“燕逢春?”聞人徹的目光有些古怪。
“怎麼,你認識他?”荀樂遊的目光立即八卦起來,若是有話筒,隻怕立即就要遞給聞人徹了。
聞人徹搖頭:“隻是和我一個故人重名罷了。”故得還有點遠,上輩子的事了。
說起來,這段時間過去,每天不是煉藥就是練劍,想着在仙門交流會上取個好名次,了結與原主“聞人徹”的塵緣,确實是很少想起上輩子的事了。
或許,上輩子真如111所說,隻是一本情節曲折的武俠小說罷了,主線還是爛俗的感情,離開那個世界後,一切感官、認知、情感也就淡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切,還以為你要跟我講過去的事了。害我白激動一場。”荀樂遊掃興地說,随即又撞了下聞人徹的肩膀,“說真的,你真的沒有什麼勁爆的往事嗎?你這麼傲,連仙門交流會第一名都不放在眼裡,過去一定很精彩,跟我說說呗~我保證不說出去!”
聞人徹:“……都說了是你的錯覺。”
他上輩子确實很精彩,仗劍江湖、鮮衣怒馬,和江湖上有名的數人發生了不同尋常的關系,有過一段堪稱幸運的時光。
不過一切都停在了二十六歲。
“與其找我要八卦,不如好好看看這個燕逢春修的什麼心法、在三千道藏榜上有沒有記錄、弱點是什麼?幫我打敗他,你就有了最勁爆的八卦。”聞人徹别開他。
“嘁。”荀樂遊一臉嫌棄,“交流會布告才不會記錄這個好嗎?這屬于作弊!”
“燕逢春修的《歸墟引葬訣》,在三千道藏榜上沒有記錄,弱點是使用後半個時辰後無法動彈,擅長精神攻擊,要小心他牽引空中水元素,于沙漠開海。”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取代了荀樂遊的回答,一步步向聞人徹靠近。
“又見面了,我們真有緣。”西陽郁青笑着招手,身上穿着某不知名宗門的弟子服,上面繡着隐約金線,亮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