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掉進密室的第一時間,雄霸和白飛飛腦中都隻有一個念頭:
淦!床怎麼還會塌呢?
是哪個犢子在搗鬼?
此刻真氣、藥液、毒素在體内到處亂竄,已經顧不上多想了,她需要重新把毒素捉到,再把它們驅逐出去。
過程談不上難,隻是情勢頗為嚴峻。
密室裡,九連寨當家楊嘯九正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到她嘴邊的血迹,他還頗為驚訝,“喲,這是怎麼了?”
“小飛飛,你來應對他,伯伯給你運功驅毒,你抓住左邊袖子,别讓腕上的血滴到地上,不好解釋。”
白飛飛順勢用左邊袖子抹了抹嘴,語氣帶着幾分抱怨道,“當家的這是怎麼個待客法,我正在屋裡運功修煉呢,突然就掉下來了,沒走火入魔隻是吐兩口血,已經夠幸運的了。”
“哈哈,哈,抱歉啊。”楊嘯九表情讪讪,“不知道你正運功呢,我若是知道鐵定換個時間邀請你過來的。”
“當家的是每間客房都有機關嗎?真不愧是九連寨啊。”
“哎呀,這怎麼說呢,茯苓姑娘真是羞煞我了,但是我這邊也有個問題忍不住想問問茯苓姑娘了,你……真的叫茯苓嗎?”
白飛飛升出十分的警覺,“當家的為何這樣問?”
楊嘯九笑眯眯道,“據我所知,這些年賣到藥王谷的傀儡可是不少啊,以前就沒聽說藥王谷能從傀儡身上參透迷疊香,怎麼最近就突然參透了呢?莫非……是最近江湖上又發生了什麼事?”
“以前沒參透,就不能突然參透嗎?”
“你說得也有道理,隻可惜我的直覺不是這樣說的,而我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當家的真能說笑,那您直覺我為何要來賣迷疊香呢?”
“賣迷疊香當然是為了錢了,隻不過我不信你是藥王谷的人,許縣的那幫散兵被端了,那是他們活該,他們人菜心貪,武藝稀爛還非要來搶這口飯吃,我早就料到他們不長久了,隻不過……他們中有幾人後來逃到了我九連寨,恰好跟我講述了當日發生的一些事情……茯苓姑娘,你好奇是什麼事情嗎?”
白飛飛默不作聲,強裝鎮定地看着他。
雄霸真氣又運到了心肺,那裡剛剛被真氣激蕩地内傷,此刻又有藥液四處遊走吸毒,讓她不得不用上十二分的努力才能維持面上的平靜。
好在楊嘯九隻當她是被自己講述的真相吓到了,并沒有多想,而是繼續說道,“他們說,那日之所以能被區區兩個人攻破,全因那二人中的女子會搖鈴控魂,衆所周知,這江湖上會傀儡術的人,除了迷疊香的買家,便隻有制造迷疊香的人了,那兩個破了賊窩的人實在不像是同行,不是同行便隻有一種可能,她是迷疊香的制造者……茯苓姑娘,你說我的推理對嗎?”
他定定得看着她,眼中盡是得意。
此時雄霸已将真氣走過大小周天,隻待将毒自腕間破口逼出,今日的驅毒便可大功告成,眼見如此關鍵時期,情急之下他便急切道,“他想讓你誇他,不論怎樣先穩住這一刻。”
白飛飛也知此刻關鍵,于是笑了笑,又微微低下頭,表現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當家的真是心細機敏,早知你這麼聰明,我們就再把故事編得更缜密些了。”
楊嘯九被她笑得心中蕩漾,仰頭大笑道,“哈哈哈,你也真是個可人兒,毫無那些所謂的名門女弟子的扭捏做派,倒是承認得幹脆,我喜歡!不瞞你說,自我聽說那女子會控傀儡了之後,我便一直在等江湖上出現降價迷疊香的消息,果然将你給盼來了!”
白飛飛正要問他有何意,識海中的雄霸突然一聲“收袖”,原是毒血将出。
她猛一把抓住袖子,将毒血盡數兜在了袖口,一滴也未漏至地面。
毒素已驅,她也暗暗輸了一口氣,隻覺渾身困乏疲倦,也顧不上問楊嘯九要如何,轉身一屁股坐到密室的椅子上,隻淡淡吐出一句,“我餓死了,楊當家的能不能先讓我吃飽了再問話啊?”
楊嘯九一愣,這才發現她神情倦怠臉色白得很,于是忙道,“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不知道姑娘還未吃飯,我這就叫他們送來。”
說罷,他走到密室的一側通風口,用力搖了搖從通風口垂下的繩子,風口上方立刻傳來陣陣鈴響。
“送點飯下來,要補血的。”他朝着上方大喊。
不多時,一個食盒便從自那口子上方緩緩落下,楊嘯九接過食盒,解開食盒上綁的繩索,又提着食盒走會了桌前,一連拿出來兩大碗飯,一大盅雞湯,三盤子菜,一盤炒肝,一盤鹵牛肉,一盤炒青菜。
白飛飛被香氣勾得口水直流,也顧不上矜持了,接過筷子賣力幹起飯來。吃了兩口後,她見楊嘯九一直未動,便又擡頭問他,“這飯菜是單給我的是嗎?你不吃的對嗎?”
“對,對,我吃過了,姑娘吃吧。”
白飛飛知他不吃,幹脆将飯全扣在了鹵牛肉的盤子裡,她将飯依次搗碎,讓它們每顆都蘸滿了鹵牛肉的汁水。
啊~~~~真香啊……
她沉浸在美味中,這一刻,仿佛沈浪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