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眼前的少女四目相對,看着對方尚顯幼态的臉頰,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山間小鹿一般清澈透亮,女修心頭一股好感湧來,語氣也不禁放緩了一些:“好吧,剛才罵你可能是罵的有點過分,這我道歉,但是你也很過分呀,明明給你發了傳信,你都沒有來,知不知道人家從白天等到晚上,等了你好久呀!”
評價對方時打出的星級越高,被評價方對評價方好感度越高,在姬九斤給女修打出一個五星好評後,效果立竿見影,對方瞬間從國罵·消音版切換到了台罵·嬌嗔版。
這個功能倒是挺實用,可惜,好感持續時間有限,好感程度也不一定。
但沒關系,金手指不能及的部分,可以靠她的魅力來彌補。
“等了我很久?”姬九斤挑了挑眉毛,輕快地一個翻起身,雙目含笑看向女修,真摯道:“讓師姐久等,是我的過錯。”
“你、你……你知道就好!”粉衣女修結結巴巴說。
“師姐芳名幾何?”姬九斤問。
“我乃是清淨峰悟虛真人第十七弟子,金凝雪。”女修高傲道。
她頭頂一個碩大的[75分]格外晃眼,難怪女修這麼傲氣,她的資質應該不錯,分數是衆多修仙者中難得的高分,姬九斤心想。
“原來之前是凝雪師姐相約!隻可惜我剛入仙門,還沒來得及置辦飛劍,所以才沒趕過去,不是刻意失約于師姐的,師姐,可否能原諒我一回?”姬九斤看着粉衣女修的眼睛,真誠地說道:“早知道師姐如此貌美動人,我無論如何都會赴約。”
金凝雪的臉頰染上些粉紅,一時間比身上的粉衣還要嬌嫩,她錯開視線,不自然地道:“其實也沒什麼,我性格大度,一向不計較這些小事。”
說着又想起來什麼,鼓着臉看過來:“倒是你,離南星師兄遠些吧,不是人人都像我這麼好脾氣的,能容忍因為你而污了南星師兄的名聲。”
姬九斤順杆爬,垂着眼睛故作可憐道:“我不善言辭,也難怪被人誤解。”
“什麼意思?你和南星師兄沒有關系?”金凝雪問道。
“當然沒有。”姬九斤堅定道。
他們隻是很單純的合作關系,連小嘴都沒親過,能有什麼關系?但人設還是要照凹的,姬九斤擡頭望天,露出堅毅的神情:
“很多人聽到有魔物的第一反應是害怕,認為它帶來了災難、死亡和噩耗,但我不害怕,這并不是因為我天生膽大,而是因為我明白,隻有有一個人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尋找、去消滅魔物,才能讓更多的人獲得平靜,才能讓人間得以清氣常正、無妖魔困擾。
雖千萬人吾往矣。所以,當關仙長想讓我助他尋找魔物蹤迹時,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哪怕以凡人之軀,冒着生死風險也無所畏懼!”
她回過頭來,對着金凝雪露出一個清淺的笑,蒼白的臉,猶如風中搖曳的小白花一樣楚楚可憐:“好在,經曆一番血戰,我們終于成功将那魔物超生,我也有幸被關仙長引入山門,這是何等的幸運呀?所以,不管别人怎麼誤解我,我都不在意,隻希望能早日修行浩然正氣君子劍,一劍開天門,懲惡揚善,更好回報于天下。”
金凝雪看向她的眼神感動又複雜:“你,我,我不知道你竟是這樣來的淩雲宗。”
那不是我的黑曆史,那是我的來時路。
想不到吧?我花了十四年才能和你在同一塊草地上侃大山。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姬九斤止住腦子裡的浮想聯翩,略帶憂郁地點了點頭,深沉道:“我還要趕在天黑前去傳功閣求問修煉方式,凝雪師姐,我要先失陪一步了。”
“你就這麼走着去呀?”看着姬九斤邁步向前,金凝雪不自覺跟上她的腳步,語氣中帶上了一點關心。
“我相信,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姬九斤淡淡道。
金凝雪發出一陣意外不明的謂歎聲,雖然聽不懂,但不由地感覺很厲害。
如果别人說的話,她隻會嗤笑一聲,認為虛僞,但看着眼前少女真誠和堅毅的臉龐,心頭不斷湧上的親近感,讓她認識到對方并不是在說謊,她是真的這麼想!
這讓金凝雪不禁心生敬佩,她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
當程晏得知師弟從凡間帶來的女子被金凝雪圍堵祝後,便匆匆趕了過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金凝雪的性情,雖是器修,卻行事狠辣,自幼就愛粘着關南星,處處以關南星的未來道侶自居,光是被她約到後山決鬥的女修都不知道有多少位了,那法力低微的女子落到她手裡一定非傷即殘。
他來到時,正好趕上姬九斤講話的最後一句:“……懲惡揚善,更好回報于天下!”
看着遠處一臉堅定的女子,他不禁心思一動,修仙人士本應以修己身、度蒼生為己任,但現實卻是另一番模樣,大多人打着弱肉強食、天地不仁的旗号,百無禁忌,搶奪殺戮他人,搜刮天地靈寶。
當“為己”是主流時,乍一聽到“為民”的發言,程晏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笑。
但不管她是虛僞,還是未經世事的天真,隻要有這樣的想法,就是難得可貴。
程晏走上前,想出面阻攔金凝雪行兇耍橫,就看到金凝雪拉着姬九斤的手,一臉依依不舍,正在說他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