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原來是去你家幹保潔。”
時爻:……
夜色融融,道路兩側樹影婆娑。時爻身形修長柔韌,而顧景淵則是高大挺拔。時爻從後座看去,顧景淵看起來非常可靠。
可、靠。
時爻靠了上去。
他感覺顧景淵身體僵了一下,“你栽下去了我可不管。”
“不會。”時爻臉頰貼着顧景淵的背,嗅到了襯衣上清冽的皂香。
時爻家在市區的房子是大平層,到了小區樓下,顧景淵調轉車頭準備走。
時爻揪住顧景淵的衣角。
顧景淵一腳踩地,斜斜撐着自行車,“怎麼?”
時爻,“都是朋友,來都來了……不如進來坐坐?”
顧景淵懷疑,時爻這是要硬控他。
最後,顧景淵還是進了時家的大門。
溫君雅見到時爻帶顧景淵回來,馬上盛情款待起來。
“爻爻,媽正在做抗炎飲,來都來了,我待會給你們送上來。”精緻的溫君雅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
時爻一把抓住顧景淵的手腕,“快走,那是黑暗料理。”
顧景淵瞥了一眼那隻白皙的左手,沒說什麼,跟着進了卧室。
時爻叨叨,“我媽不是醫美,就是養身,那個抗炎飲裡面放了番茄,菠菜,羽衣甘藍粉,檸檬,難吃的要死。”
顧景淵挑眉,聽着還挺健康?
時爻單手拉開櫃門,薅了半天,抱出一瓶藥酒,“來,看我的珍藏,蛇蠍藥酒,裡面有烏梢蛇、蠍子、蜜蜂,大補之物。”
顧景淵:……
顧景淵揉了揉額角,還不如抗炎飲呢。
時爻展示得意之作,“多虧了這酒,不然我的右手得再腫一圈。”
咚咚。
門聲響起。
保姆洗幹淨手,“少爺,該擦藥了。”
顧景淵擡眼瞥去,保姆隻有三十來歲,畫着得體的妝,一雙手不像常年幹活的人那樣粗短,反而修長纖細。
說話溫聲細語,是富貴人家才會聘請的“高級管家”。
顧景淵,“我來。”
時爻想起原劇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顧景淵報仇,會不會從早到晚。
顧景淵将校服襯衫挽至手肘,姿勢看起來娴熟、自然。他的手臂上肌肉線條清晰,一看就是常年接受訓練的模樣,充滿力量感和控制感。
時爻謹慎地看他。
他解開襯衫的衣扣,一截白皙分明的鎖骨露了出來,“你可别趁機報複……”
顧景淵:“呵。”
又輕又難以揣測。
時爻拉大襯衫之間的距離,他白嫩的皮膚上,有一塊突兀的青紫。許是天氣微涼的原因,時爻的身體輕微顫動,殷紅的唇抿緊。
是緊張。
顧景淵裝作沒看見,掌心倒上藥酒,按了上去。
時爻抖了下,玉白的牙齒陷入下唇的唇肉,“輕……”
輕了。
粗粝的掌心按壓在脖頸側邊,緩緩下移,落到了鎖骨處,力道偏重、卻不至于疼痛地揉按着。
時爻感覺一陣酥爽,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牙齒松開下唇,無意識哼出了一句,“唔。”
“再下面點。”時爻左手覆上顧景淵的。
那隻手一頓,沒有拒絕他,任由他帶着往下了幾寸。
“這兒。”
是心口的位置。
襯衫已經由之前的微敞,變成全敞,挂在了時爻的手臂上。
他的皮膚上沒有一絲不和諧的痕迹,似最純淨的玉,溫涼細膩,又滑又嫩。
然而顧景淵的手在那裡停留了不到一分鐘,就完全抽走了。
?
時爻睜開眼,發現顧景淵的眸色似乎沉了幾分。是揉太久,不樂意了?
他感覺顧景淵人還是怪好的,全書大反派,任勞任怨給他補課、擦藥,他甚至一時舒服,又增加了一個部位。
“不好意思,我把你當家裡保姆了,一般整個上半身都會讓她給我按一下。”時爻真情實意。
顧景淵把藥酒的蓋子慢慢擰上,“你倒是不避諱。”
時爻以為他誤會了,“抱歉,我沒有把你當保姆的意思。”
說着,他想主動給顧景淵倒杯水,緩解尴尬,然而他一起身,沒想到顧景淵沒配合往後撤,紋絲不動地坐着。
“Vocal。”
時爻腳下絆到椅子,朝顧景淵身上跌去。
顧景淵不偏不倚地接住了他。
屋外白霜蒙地、朔風砭骨,顧景淵的懷中37度。
時爻的後腰被顧景淵的手覆着。
他第一反應是:這人的手真大,居然輕而易舉地握住了他的腰。
“顧景淵。”
“嗯?”
顧景淵垂着頭,正好與時爻四目相對。
時爻,“你以後千萬别打扮。”
顧景淵喉結滾動,笑了下,“為什麼。”
時爻眼睛一眨不眨,“給别人留條活路吧。”
難得顧景淵沒有甩開他。
“誰給你擦過藥?”
“保姆阿姨,曲華清,以前餘承允也擦過。”
“你已經滿十八歲了,男女有别,以後别讓人随便給你擦藥。”
時爻發出大哥的豪言,“他們給我擦藥,是理所應當。”
顧景淵眸色微沉,有些壓抑。他掌根稍稍用力,幫助時爻站直身體。
他是個複仇者,目标明确且單一,短暫的一生也終将被黑暗所覆蓋。
時爻與他不同,時家完全選擇了他,他可以有光明的未來、一幫交心的朋友。
他黑暗的一生沒必要再把另一個人拖入他的深淵。
“你覺得無所謂也沒關系。”顧景淵背上單肩包,“改天再補課吧,我走了。”
時爻:?
他摸了摸被揉開了淤血的頸窩處,心裡納悶,一個嘴那麼硬、又愛嘲諷他的人,卻有這麼溫柔的手法。
實在太矛盾了。
顧景淵到底讨厭他,還是想跟他交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