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被她主動親吻撩撥,便将她從泉水裡撈起,吓得她蜷縮起來在他懷中不敢動彈。
他卻故意使壞,揚言要将她放開自己走,情急之下她隻好用雙腿盤住他的腰身。但此番舉動正中他下懷,他悶笑一聲,撫摸她腰臀的掌心燙得吓人,竟說什麼求饒的話也不肯放她下來。
随後便摟着她的腰背,一路擺弄,直至回到房間的床上,才肯稍稍作罷。
程時玥回憶完了這些,再轉頭,卻見延慶和那親衛總領正跟在後頭,偷偷在笑。
臉霎的绯紅,似天邊正如火燒的雲霞,嚅嗫道:“殿下……還有人呢……”
謝煊斂了神色,一個眼刀過去,兩個人立刻不笑了。
程時玥捂住紅紅的臉,又斟酌道:“殿下……臣現下不能與您共騎,會……會暴露臣的。”
“暴露了,又如何?”謝煊有些意外,前些日子在偏殿那回,便叫他的親衛撞見過,雖他治下嚴明,口風很緊,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穿到母皇耳朵裡去。
若是母皇知曉了,他便去求了她來,雖按規矩庶女不能為正妃,但總歸能好好在他身側待着,不必再受人欺負。
況且,他向來不會受人掣肘,以後自有的是辦法将她扶正。
自那日她哭得傷心,他才知曉她從前在侯府有多難熬,他想正因如此,她當時才急于爬了她的床。但他并不怪她,反而覺得她看起來雖柔柔弱弱,卻敢于自救,頗有勇氣。
隻是他以為,他們也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她也會對他有意。
但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依舊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他忽然,便想起了那沈昭。
她生辰那日,他去别院将她寬慰了一番,便被延慶匆匆叫走,事情辦完後,他又想再去看看她。
回溫泉别院的途中,他忽然想起,她那日分明很美,所穿的衣裳卻依然是舊的。
便命延慶領着他,親去京城最好的鋪子裡挑了幾件時興的款式,給她穿着玩玩。
這一路上,他還在想要如何不被她拒絕。原本隻消故技重施,說是謝凜送姑娘送不出去的衣裳,拿去送給她便好,但下午才剛跟她坦白,說自己騙了她……
想來母皇嚴苛、朝臣各有心計,他都沒這麼頭疼過,卻為了送出東西,要絞盡腦汁。
謝煊正失笑之時,轉身卻看到,不遠處的關撲攤位邊,一對貌美如畫的男女,正在投擲銅币。
那女子一身淡黃,唇紅齒白,言笑晏晏,不是他的掌書是誰?
而她身邊男子,雖他不願承認,但容貌亦風華絕代,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有兩分……寵溺?
謝煊攥緊了拳頭。
一頂銀白鬥篷忽的兜頭落下,将程時玥的頭身牢牢罩住,與此同時身後一聲哂笑傳來:“既然不想被人知道,便趴穩了。”
随後嘴唇中的驚呼便被他的手捂住。
身下精壯的骐霄飛躍而起,馱着二人一路狂奔出宮門。
這廂永安侯程摯正要入宮面聖,途中偶遇谏議大夫宋邦,二人一前一後從側門入宮,差點被這瘋跑的馬撞了個人仰馬翻。
“成何體統——”程摯話未說完,定睛一看認出那竟是太子的寶馬,心中雖是驚異,卻隻好将剩下的話卡在喉中。
宋邦眼尖,看見馬上竟不止一人。
瞧那身段似乎是個女子,卻因被銀白鬥篷遮住,看不清具體樣貌,于是喟歎道:“太子殿下一向清正自持,倒不知是誰家姑娘,叫殿下今日如此荒唐……老夫猜想總歸是哪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宮女,恐無父母教養。”
程摯在官場圓滑,見四下無人,忙道:“宋大人說得極是,一準是哪個妄圖攀龍附鳳的小人物,沒父沒母都不一定。”
宋邦義憤填膺道:“一會兒老臣便将此事禀明聖上,懇請太子如從前一般嚴于律己,莫要被美色沖昏了頭腦。這臨幸宮女雖不是大事,卻不可行為僭越,此番既非春獵冬狩,又非帶兵出征,怎可在宮中策馬飛奔!”
到底是西域來的良駒,一路小跑,骐霄便馱着二人來到一個平緩的山坡上。
此處鮮少有人,卻又離與文鸢相約之地不遠,站在這不高的坡上,恰好能看到垂柳堤。
謝煊下了馬道:“時辰還早,你可先拿骐霄練手,待文鸢來了,你再與她玩耍。”
程時玥應了一聲,卻忽然想起:“殿下怎知我與阿鸢約的什麼時辰?”
謝煊挽住缰繩的手一頓。
卻是顧左右而言他:“骐霄高大,你當專注抓緊缰繩,莫要問東問西。”
“還有,披風披好。”
謝煊将方才披在她肩頭的那銀色披風緊了又緊,終于将她胸前遮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