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褚緒還是挂上了他和許佳月的同心鎖。
從橋上離開之前,還不忘拍了一張照片。
兩人一路逛着,最後又去了表白牆。
其實在橋上看到那個同心鎖的時候,褚緒就在想表白牆這裡會不會有什麼發現,也确實是奔着這個來的。
遲渡沒叫他失望。
照片裡原來溫霜降那行字的下面,現在新添了一行。
跟溫霜降那行差不多,隻不過前後名字換了一下。
許佳月站在他旁邊,盯着那兩行字看了一會兒,手肘戳他:“溫霜降那句話啥時候寫的?你有印象嗎?”
褚緒想了一下,摸着下巴:“那天要走的時候她是不是說要去趟洗手間來着?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吧。”
“哦。”許佳月應了一聲,沒再說話,隻又看向那句話,心裡無端湧起一絲心疼。
傻死了。
明明在結婚這件事上大膽的很。
到這種事情上卻又膽怯。
喜歡人十幾年,到最後也隻敢偷偷摸摸寫這麼一句。
跟她那封沒送出去的情書一樣,見不得天光。
不過,好在,最後還是賭赢了。
這回,總歸是收到了一丁點回應。
算姓遲的識相。
許佳月冷哼一聲:“走吧。”
褚緒應了聲,又拍了一張照片,離開。
遲渡在當晚收到褚緒的電話,電話裡隻沒頭沒尾落下一句話,兄弟再幫你最後一回。
溫霜降在隔天收到褚緒電話。
收到這通電話的時候,她剛剛下班,正在驅車回家的路上。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還愣了一下,印象裡,褚緒好像沒怎麼給她打過電話。
手機連着車載藍牙,鈴聲在車廂響了幾秒,溫霜降騰出一隻手接通:“喂,褚緒,有什麼事嗎?”
“有時間嗎?一會兒見個面?”
雖然不知道褚緒有什麼事需要單獨見她,但溫霜降還是應下了。
挂斷電話,她在下個路口轉了方向,朝着褚緒在電話裡跟她說的地址一路開過去。
是家私家菜館。
車停在門口停車位,溫霜降拎了包走進去。
褚緒提前訂了了包廂,溫霜降直接找過去。
推開門的時候,褚緒已經在了,見她進來,擡頭跟她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啊。”
溫霜降隔了個位置在他身側坐下:“好久不見。”
簡單寒暄,褚緒把菜單推過來。
溫霜降沒來過這裡,讓他看着點。
褚緒也就沒推辭,點了幾道招牌。
服務生給兩人倒好水,便先行離去,包廂裡安靜下來。
溫霜降看向褚緒:“找我什麼事?”
褚緒也沒說廢話,直接把手機照片翻出來:“給你看個東西。”
溫霜降狐疑的從他手中接過手機,垂眸,就看到一張照片。
照片拍的很清晰,以至于她一眼就看清了同心鎖上面她和遲渡的名字,并那個日期。
心口霎時泛起波瀾,像是沉寂的湖面驟然被人投入石子,一圈一圈的漣漪泛開來。
隻是不等這漣漪徹底泛開,褚緒手指輕扣了下桌面:“往後看,第二張。”
因為隻拍了一個角落,所以照片裡的那兩行字特别清晰。
溫霜降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行。
緊接着是第二行。
和她那行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從溫霜降喜歡遲渡,變成了遲渡喜歡溫霜降。
彼時包廂安靜,面前的水杯中霧氣袅袅,從包廂的窗戶裡望出去,可以看到外面園子裡的連廊假山池水,溫霜在這個極為普通的夜晚,感覺有顆子彈在這一瞬直直射入她心口。
那是一種正中心口的顫栗。
她像是在這一刻突然不識字,盯着那行字來回反複看了好久。
不敢置信。
仿佛在做夢。
可她見過遲渡的字迹,跟照片裡的如出一轍,連尾部習慣性勾起的小細節都對得上,做不得假。
他是真跑去鹿鳴山,在橋上挂了一個看起來跟他氣質極為不符的同心鎖,還寫下了這麼一句話。
溫霜降隔着屏幕,好似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蹲在人來人往的橋上,捏着個有些土的同心鎖擠在那些小情侶中間挂上,也看到他彎腰垂眼,一筆一劃在表白牆上寫下這行話。
如果說離婚後有哪一瞬她内心結冰的湖面真正被打破,那大概就是眼下。
好久好久,溫霜降才顫了下眼睫,把手機還給褚緒。
此時此刻,也許她應該說些什麼。
可她心底莫名有些亂糟糟,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還是褚緒先開口:“你們的事,遲渡都跟我講了。”
“這事他做的不厚道,是活該。”
有個詞叫欲揚先抑,溫霜降猜,褚緒現在用的應該就是這個,隻是她沒猜到他這麼抑完,接下來是打算怎麼揚。
于是她沒很快開口,隻靜靜看着他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