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永遠走在時尚前沿,熱衷嘗試各種大膽配色,座駕是輛騷包粉保時捷911的賀子矜不同,宋天粼是個絕對的冷淡風愛好者。
衣服、配飾、家裝,甚至是設計的機器人,永遠都是黑白灰三色,單調到賀子矜一度懷疑天才的世界隻有三種顔色。
然後在宋天粼拒絕坐上他摯愛的粉色座駕時,遺憾發現,男人視覺正常,隻是單純地排斥某些顔色,比如,一切粉色。
而現在……那屏幕上的是什麼?
難道他被那顆在洞邊滾了兩滾後頑強停下的粉球氣得眼睛都出問題了??!
“你看錯了。”
宋天粼收起手機,語氣平靜,神态自若地走回台球桌前。
墨綠絨布上零落地散着數顆球,兩個顔色的球數相差不大,看不出絕對的勝負趨勢。
宋天粼立在桌前,單手握杆,目光落在桌面,纖長羽睫在眼底投下細密的陰影,面容沉靜。
賀子衿站在旁邊,手捏着下巴,暗中盤算了一番,覺得自己這一局還有很大的希望。
不多時,男人俯身,左臂繃直,右臂折起後撤,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透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修長的指節錯落疊在楓木紋路上,手背青筋繃起,不過一瞬,楓木球杆從虎口送出,不偏不倚地擊中白球中心。
“咔哒-咕噜-啵”,青釉白紋球落袋。
然後他順着白球的位置走到斜角,再次重複剛剛的動作,很快又是一聲悶音,如同紅酒木塞脫瓶的輕響。
幾次變換位置,球桌上還剩一顆雙色球。
賀子衿徹底笑不出來,想起今日連敗數場的戰績,小聲求饒:“粼哥…留點面子。”
宋天粼又是一杆,把最後的目标定在黑球上,俯身,眼皮都沒掀,“留了你也接不住。”
嘭,黑球入袋。
賀子衿眼角抽搐,主動伸手去拿宋天粼的球杆:“走走走,不玩了,吃飯去。”
……
吃飯的餐廳是方怡選的。
出掉套票的小富婆大手一揮,出了療養院就打車直奔天空塔,目的地是頂層人均幾千的旋轉法餐廳。
出租車在湖邊停下,還要順着湖邊走一段木棧才能到塔下。
四百米高的天空塔矗立在湖邊,钛合金骨架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金屬光澤,倒影鋪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美不勝收。
方怡邊走邊拍,心情很好,正想喊楚辭青來張自拍,就瞥見女人盯着塔頂,臉色陰晴不定,奇怪道:“你怎麼了?”
“老闆找我,回個消息。”
楚辭青側身,避開方怡看來的目光,動作莫名有幾分做賊心虛的鬼祟感,引得方怡不由多看兩眼。
宋天粼:【海城大風,注意安全。】
宋天粼:【奶貝.抱緊欄杆比心心.JPG】
老闆倒是老闆,就是打開方式不太對。
粉色狐狸一手巴着欄杆,一手在比心,大風把裙擺撩起,露出大半個奶白色毛絨肚皮,透着莫名的喜感。
冷靜,冷靜。
楚辭青摁着額角,默念:這是老闆,真的老闆。
宇宙最強楚小青:【奶貝.Yes,Sir.JPG】
幾乎剛發出去。
宋天粼:【奶貝.乖巧.JPG】
“……”不是吧,難道一直在等着她?
念頭冒出來的刹那,後頸倏然一涼,仰頭,視線恰好對上塔頂懸着的餐廳銘牌。
L'Heure ??toilée。不會念,但是……
低頭,消息往上翻,定住,她忽而有些不好的預感。
“方怡。”
“嗯?”
“要不,我們換家餐廳?”
“為什麼啊?這家我挑了好久的。”
方怡轉身,幽幽道:“都說好了,這回聽我的。”
方怡知道楚辭青的性子,讓她選估計又是學校門口小飯店,所以一開始就無情剝奪了她的選擇權。
“額…”楚辭青皺眉,義正辭嚴:“打工掙來的羊毛,不能就這麼給資本主義薅了!”
“嗐,賺錢不就是用來花的麼?”方怡抱住楚辭青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拖着她往前拽:“再說了我掙來的錢,我高興怎麼花就怎麼花……”
“你賣個票能掙多少錢?這一頓飯好幾千呢!”
“不多不少,五位數,肯定夠!”
“嚯,周扒皮轉性了,這麼大方?!”
“怎麼可能?要是他我就帶你去吃小混沌了,是資方爸爸,就剛跟你說的那個,在海城投了全套的旅遊項目,從五星酒店到豪華遊艇全包的那種,1萬還是骨折價呢,市價怎麼不得5萬起。”
方怡眉頭擰得緊:“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難伺候,整天說什麼錢不是問題,不掙錢是大問題。我好不容易薅他次福利,非得狠狠花了…”
……
“你說那些機構收錢就算了,錢不是問題,但是你得給我找點掙錢的項目吧,結果一個個的都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