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沈小姐。我該走了。”
沈郁棠點點頭,“那,明天見。”
“Have a good night.”
等陸宴回走出了酒店,沈郁棠這才轉身,驚訝地發現電梯門一直敞開着。
轎廂内的勞倫斯雙腿交叉,一隻手搭在電梯扶手的邊沿,随意倚靠着,耐心等着她。
沈郁棠趕忙走進去,“抱歉,勞倫斯先生。”
“沒事。事情解決了就好。”他的聲音冷如霜雪,不摻雜絲毫個人情緒。
沈郁棠悄悄松了口氣。
她原以為勞倫斯會因她耽誤了他的時間感到不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誰都不冷不熱,漠不關心的勞倫斯完全算得上是情緒穩定。
兩人到了頂樓的總套樓層,沈郁棠安靜地跟在勞倫斯身後,等待他解鎖房門。
電子鎖傳來咔哒聲響,門很快開了。
勞倫斯率先走了進去,沈郁棠站在門口,一時拿不準要不要關門。
“進來吧。關上門。”
“喔喔。”
這還是沈郁棠第一次進總統套房。
佛羅倫薩的超奢酒店與别的城市不同,在這裡見不到任何現代元素的設計。不論是牆面、穹頂,或是地毯,都充斥着華麗而莊重的中世紀風格。
落地窗寬闊而高聳,深紅色絲絨窗簾半掩,窗外便是浮光躍金的阿諾河。
勞倫斯脫了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坐在會客廳的皮質沙發椅裡,左腿自然搭在右腿上。
脫下西服後,裡面是一件同色系的暗色豎條紋馬甲。
馬甲上繡着金色的鸢尾花族徽,上面墜着一條銀色的馬甲鍊。
黑色袖箍圈在他的白色襯衫上,因鼓脹的大臂肌肉而緊緊捆綁着。
沈郁棠隻匆匆掃了勞倫斯一眼就不敢再看。
因為僅那一眼,就足以令她口幹舌燥。
她坦然承認,她的确是好色之徒。
可她有什麼錯?誰讓他脫了外套?誰讓他大大的肌肉把小小的襯衫撐得那麼飽滿?
都是他的錯。
“請坐。”
勞倫斯冷冽的聲音傳來,讓沈郁棠被美色攪得混亂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椅上,隻坐了一點邊沿,以保證自己的坐姿足夠端正得體。
“亞當先生告訴我,沈小姐需要實習機會,對嗎?”
勞倫斯的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膝蓋上。
也許是他散發的氣場太過強大,兩人分明是平視,卻讓沈郁棠覺得被他壓了下去。
高不可攀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喘不上氣來。
“是的先生。”沈郁棠點點頭,“如果不介意的話,您可以叫我Tang,或者是我的英文名,Ivy。”
當然,她其實并不太希望他叫她艾薇。
這個英文名是她初中的時候給自己選的,那個時候她很迷戀一位同名的搖滾女歌手。
可現在聽起來反而顯得刻意了。
直到勞倫斯把她的名字叫出口:“好的,Ivy。你有看過契約書嗎,對此有什麼疑問嗎?”
好,沈郁棠撤回剛才的想法。
為什麼如此普通的名字從他舌頭呢喃出來,就像情話一般動聽呢?
上帝真是不公平。
給了勞倫斯一張俊臉,還給了他一副堪比純藥的好嗓子。
但沈郁棠沒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卻在腦後,她笑着問:
“勞倫斯先生想要以何種方式支付我的薪資呢?事實上,我更傾向于現金。”
“也許您不太清楚,留學生兼職時長每周是不能超過20小時的。而助理工作的時長與報酬都超出了規定。所以,我認為現金支付更穩妥。”
她可不想因為一份高薪工作而被趕出意大利。
勞倫斯很輕地笑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應允,“還有别的嗎?”
“沒有了。”
“好。”他垂眸看了眼手表,“我即将有一場視頻會議,需要你來做記錄。記錄模闆你清楚嗎?”
“我已經提前在郵件裡下載好了,先生。”
“嗯。”
勞倫斯走到會議桌前,一隻手撐在長桌邊緣,躬下身,操作着電腦。
從沈郁棠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見他腰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因俯身的姿勢擠出的褶皺。
……灰色的西裝褲包裹性很好。
……形狀一覽無遺。
意識到自己眼神的冒犯,沈郁棠趕緊移開了視線。
“Ivy?”
“yes?”
被勞倫斯突然的點名吓了一跳,她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為什麼還在那裡呢?”他平靜地問,
“難道不提前做會議準備嗎?”
勞倫斯的語氣無疑是淡然的,目光甚至也能算溫和,可就是沒什麼重量的話吹向沈郁棠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被抽了一巴掌。
他的氣場太強了,尤其是在工作狀态下。
沈郁棠的臉開始微微發燙,“抱歉,先生。”
“我的另一台電腦給你用,打開桌面第一排的第三個文件,會議記錄寫在上面。會後拿給我檢查。”
沈郁棠的神經突然全都緊繃了起來,聽到勞倫斯交代的内容後迅速打開了電腦,坐在了會議桌的另一側。
當電腦屏幕的時間跳到下午四點,會議正式開始。
如果能提前預知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會發生什麼,相信沈郁棠一定會狠狠給自己一巴掌,再悔恨為什麼要接下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