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旻析看似給了冷燦很多選項,但這些部門裡的主要管理人員都是他的人,能讓他放心。
冷燦拿着崗位表低頭往外走,又突然折返回來:“旻析,我想解釋一下紀秦發的消息。”
“下班說。”他微笑。
“好。”
冷燦第一次覺得,盛旻析這個人表面不吭聲,其實一肚子壞水。早上偷看手機的是他,突然調動工作的是他,不聽解釋不商量的還是他。
冷燦哪受得了這份憋屈,到了下班時間她就火速閃人,走得悄無聲息。
等盛旻析完成工作出來找她時,撲了個空,再撥電話。關機。
越是感到束縛,就越要自由。在自由的王國裡手機就要關機。上班時間聽他的,但是到了下班時間,就要怎麼開心怎麼來。
盛旻析一個人坐在車裡,後槽牙都快咬碎了。琢磨了半個小時愣是不知道去哪兒找她,又撥了一遍電話,還是關機。
最後,他幹脆把手機一扔,咣當砸在車門上。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開去了冷燦家。
他杵在樓下,一仰頭就看到她家裡沒有開燈,索性将車停在公寓大門不遠,不信她不回家。盛旻析,守株待兔,度秒如年。
等了半個小時,他撿回手機,再撥電話,依然關機。
他猶豫再三,輾轉撕扯,最終還是撥通了紀秦的電話。
“冷燦在沒在你那兒?”盛旻析聲音低沉,這句話問出來時,他的尊嚴就少了一半。
紀秦一愣:“沒在。”反應了幾秒,笑了:“找不到她了?”
“嗯。”
紀秦頗為得意,似乎在暗自較量:“聽好了,告訴你三個地方…”他說出的名字,都是江城最有名的夜店、酒吧的名字。
“謝謝。”
盛旻析直奔夜店,剛到夜店附近,就看到了冷燦的車,顯然她來得很早,所以車停在整個停車場的最佳位置。
他身着高支羊毛西裝,在夜店裡顯得格格不入。由于身姿挺拔,輪廓冷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盛旻析喜歡靜,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夜店,規模大得驚人,燈光忽明忽暗,搖擺亂竄,想找到一個人實屬不易。
十米長的吧台,他看得仔細,沒有。視線落在舞池裡,逐一排除,還是顆粒無收。
再往裡面走,他看到不遠處,一群人在做遊戲,男男女女在用嘴巴傳遞着撲克牌。不巧,他看到了冷燦,正笑得花枝亂顫。
盛旻析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人太多,走不快。見她咬着撲克牌遞給身後的男生時,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你怎麼來了?”冷燦的笑戛然而止,玩遊戲的人将盛旻析這位不速之客圍了起來,看着熱鬧。
他直接攥住冷燦的手腕,生生把她拉出人群。
“你幹嘛!有病吧。”她掙脫不開他的力道,整個人被迫朝門口移動。
夜店的音樂讓他頭痛欲裂,胸口壓抑,說不出話來。
走出舞池,來到夜店前台大廳,這裡多少安靜許多。
“你快放開我!”她甩了甩手臂,還是甩不開。
盛旻析聲音低沉,像沉到深潭裡,幽深冰冷:“跟我回家。”
“不回。”冷燦扒開他的手指,直接要往回走,步伐迅速。
盛旻析急得二話不說直接将冷燦抗在肩上,推門而去。
“盛旻析!你精神病吧!”冷燦踢着腿,又不敢用力踢,大頭朝下本來就讓她很害怕,她就掐他,打他,也無濟于事。
初秋的晚風清涼溫柔,冷燦破口大罵得如火如荼:“你TM放我下來,你就是個變态…你信不信我報警了?”
盛旻析單手打開車門,反手将她橫抱過來,又輕輕地放在副駕駛座上。
他又高又壯,和開着的車門恰好圍成了一個三角形,把冷燦堵得死死的。
冷燦揚着下巴,指着他:“盛旻析,你就是一個控制狂,是我最讨厭的那類人。”
“我控制你什麼了?你偷着見紀秦騙我說你去醫院,你讓他畫紅楓騙我說是你畫的,你故意将Leo介紹我認識,我問過你原因嗎?我甚至都不需要你跟我解釋……”
冷燦不服:“沒錯,你表面上不聞不問,但并不耽誤你懷疑我,說把我調走就調走,商量一下都不行嗎?”
盛旻析讨厭對抗,心揪着疼,急得眼睛濕潤起來,“燦燦,傅氏内部的鬥争是會見血光的。工作上,我們的交集少一些,對你是種保護,你懂嗎?我不想任何人傷害你!”
冷燦知道盛旻析說是在保護她,就一定是保護她,她懂他的為人。那邁出的一條腿又收了回去,但心裡依然窩着一股火,氣得她說,“要不分手吧?趁感情還不深。”
盛旻析開着車,擰緊眉頭,“不行!”
過了一大段空泛的沉默,他突然又狠狠地說了一遍:“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