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旻析随之跟進來,兩個人的腳還在車外,身體卻已經平躺在後排座椅上了。
初秋的晚風呼呼地從車門灌入,車内卻依舊熱火朝天。
起初冷燦試圖掙脫,但他的手到處搜索,一下撥亂她的神思。身體往往比内心更誠實,更早地知道想要什麼。
不一會兒,她便回應着他的吻,他的觸摸,甚至主動解開他的襯衫扣子,仿佛一切恩怨都是車外的恩怨,車裡,允許衣衫不整,允許呼吸短促。
“旻析,這裡有點擠…”她在他耳邊說。
此時的盛旻析從冷燦的胸前擡起頭來,頭發被冷燦薅得淩亂,已然不見剛剛的嚴肅模樣,額頭布着豆大的汗珠,喘着氣說:“擠倒是不擠,但是好熱啊!”
“走,上樓,上樓。”冷燦撐起身來,既往不咎,走在前面。
盛旻析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系上襯衫扣子。
冷燦其實對當前發生的一切很無語,但不懂,為什麼他一碰她,就會像觸電一樣,就拒絕不了他,身體像打開了洩洪閘門,波濤洶湧,止都止不住。
可是以往就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往的她都是握住主動權的那個人。
兩人一路沉默,進了屋卻又突然天雷勾地火,看來人類的弱點從來都沒有變過。
再對話時,兩人已經汗流浃背,一動不動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齊刷刷地望着天花闆,喘着粗氣。
全世界的情侶吵架都一樣。
“餓不餓?”他先側過身來。
“我去做。”她剛要起來卻被旻析按下,“你躺着,我做,給你煎牛排吃。”
他的笑很好看,賞心悅目的,冷燦問:“哪兒來的牛排?”
“上次我來的時候帶的,放在冷凍裡了。”
“哦。”
不一會兒,牛排下鍋的聲音滋滋直響,冷燦腰底酸痛就一直躺着。
她思忖着什麼時候能跟傅瑾蘭打個電話,好好想想對策。
怕是要等旻析睡着吧,可惡,到底為什麼要談戀愛?一點自由都沒有。
她把幾個待選崗位分别發給傅瑾瑜和傅瑾蘭,聽聽她們的意見,還刻意發去文字:【旻析在身邊,不便接電話。】
牛排焦香,口感嫩滑,餐桌上在盛旻析的确煎得一手好牛排,兩人又突然和好了。
“旻析,你真的很粘人。”冷燦邊吃邊感慨。
“還好吧。”
“你下班也沒朋友,沒應酬,就拉着我待在家裡,不是你家就是我家,我說的對不對?”
旻析努努嘴:“和你待在一起,不會胡思亂想。”
“哦…确實。”
盛旻析主動做飯,主動洗碗。一晚上站在廚房專心專注,和冷燦以前談的那些男人不同,他那麼簡單又那麼真誠。
簡單得有些單調無趣。
冷燦暫時還不懂這種單調的可貴,不喜歡被他攬着腰幹巴巴地躺着睡覺,不喜歡攥着手一句話不說盯着新聞聯播,冷燦完全理解不了盛旻析的寡淡生活。
但她還是會在他的懷裡入睡,或者看着他沉入夢境。
見他睡着,冷燦拿着手機輕輕下床,裹上一件風衣,跑到消防連廊。
“蘭姐…”冷燦哪怕人已經在外面,聲音也刻意放得很小。
傅瑾蘭在國外,此刻正好是下午,驚訝着,“怎麼這個時間找我?”
“盛旻析看出來Leo是我拉進來的。不過,我沒承認。”
傅瑾蘭打斷:“盛旻析是怎麼發現的?你露出破綻了?”
冷燦:“我不知道,現在确定不了他知道了多少。”
傅瑾蘭沉默幾秒,抿着咖啡,和坐對面的外國人颔首微笑,“他沒怪你?”
“沒有。”她說。
“你們先在到什麼階段了?”
啊?冷燦臉一下熱了。
傅瑾蘭一激動,喊了一句:“睡了?”
“嗯。”
“哈哈。”她笑得很大聲,冷燦把手機音量調小,隻聽傅瑾蘭又說:“看來旻析也是凡人啊。你也不必擔心調走,以你們的關系不妨礙溝通,最近繼續盯着旻析和江運棋的談話。他們快行動了。”
“好的,蘭姐,還有,您建議我去哪個部門?”
“去銷售部,人多嘴雜,反而容易掩人耳目。”
“好。”
挂斷電話,冷燦看到傅瑾瑜回複信息:【除了銷售部,都可以。】
冷燦:【為什麼?】
傅瑾瑜:【學不到真本身。】
這晚,她吹着消防連廊的晚風,不知何去何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