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在門外敲了那麼久的門,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宋長逸心中本能地有些失落,想着姜姑娘應該是出門了。
他好不容易才登門拜訪了這麼一次,并沒有輕易離開的打算,索性便想着先尋個地方坐下來,而後等着姜姑娘回來。
就在宋長逸轉身想要找個地方坐下來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姜家的大門傳來了一道聲響,他還以為是姜姑娘出來了,他儒雅的面容之上便不自覺浮現了一絲笑意。
宋長逸轉過身來看向了姜瑟瑟,一雙手也下意識抓緊了等會兒用來當做的借口的書冊,可等等到轉身看清楚來人的面容之後,他的笑意頓時就僵硬在了面容之上。
隻見一位眉眼清俊、玉冠束發的公子模樣漫不經心地靠在了門口,明明穿着粗布麻衣,可卻也能看出來他周身的氣度是極好的,不像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富貴公子。
更重要的是此時這公子竟是住在了姜家,此時看這做派俨然是有些主人家的做派了。
柳無色模樣懶洋洋地靠在了木門旁邊,正午的日光正是燦爛耀眼的時候,金光落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他一雙漆黑的眼眸之中躍動着些許惡意的浮光。
他看慣了人心算計,有些事情自然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比如此時柳無色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人怕是誤會他與姜瑟瑟的關系了。
不過說實話也不算是誤會,孤男寡女同處一片屋檐之下,還能是什麼關系?
姜瑟瑟是他看中的獵物,眼下便已經算是他的人了,容不得旁人肖想。
想到此,柳無色的眼底不由得浮現了一絲不虞,連帶着面上好整以暇的笑意都冷淡了一些,語氣懶洋洋有些不耐地開口道:“這位公子,你敲門究竟是所為何事,瑟瑟已經出門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不若告訴我,等瑟瑟回來,我再将這件事情轉告給她。”
這一番話可謂是言辭模糊、暧昧至極,也心機至極。
他明知道眼前人誤會了他與姜瑟瑟的關系,可卻根本不開口解釋,字字句句都是在言辭模糊,但其中的親密意味卻是很濃,任由宋長逸一人去猜測了。
宋長逸誤會的話,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便是他去找姜瑟瑟說起了這件事情,柳無色也有的是說辭。
果不其然,聽完了柳無色這一番話之後,宋長逸面容之上的震驚意味便更是明顯了。
瑟瑟,姜姑娘與這公子到底是什麼關系,竟是已經到了可以如此可以稱呼名字的地步了?
不對,一切事情在沒有從姜姑娘口中得到确定答案的時候,這些事情便全都是不成立的。
想到此,宋長逸便壓下了心間的驚訝,禮貌開口道:“多謝公子,無妨,在下還是在這裡等着姜姑娘回來吧。”
見此,柳無色也懶得再去說什麼話了,見這人有些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眼底的不虞便愈發明顯了,還真是一點眼力見兒和自知之明都沒有的雜碎。
殺意漸起,任何讓他心生不虞的人都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
柳無色沒說什麼就徑自阖上了大門,他朝着屋子中走去,先前故意捉弄姜瑟瑟得來的快樂也很快蕩然無存了,他面色顯得有些陰沉,周身的氣壓也是顯得有些低沉了。
他覺得宋長逸簡直是沒有半分自知之明,看他家境算不少好,年紀也不算小了,卻還是讀書人的打扮,想來是還沒有考中功名。
這樣一個雜碎也配同他争?
這個時節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會試就要到了。
既然他不想安安穩穩參加科舉,那就不用參加了。
看了眼天色,想來聽風很快就要到了,這些日子派聽風去查了這姜姑娘,查出來的事情倒也有趣極了。
這姜姑娘從前分明是膽小怯懦的性子,姜家又是這樣偏僻的位置,姜父姜母一直對這個女兒十分寵愛縱容,她不願意出門、不願意見人,那便不出門不見人好了。
可世上哪有一直安安穩穩的事情,禍不單行,姜父姜母接連去世,姜瑟瑟自然是承受不住這個噩耗的,整日以淚洗面、渾渾噩噩,最後更是失魂落魄從山坡上直接滾落下來,摔的頭破血流。
若不是被恰好路過的宋長逸給救了下來,隻怕姜瑟瑟早就沒了性命。
說起來,這宋長逸對姜瑟瑟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姜瑟瑟對他同樣也有救命之恩,隻是不知道這兩個救命之恩她到底想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