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府中一直都沒人敢供奉觀音像,非但如此,京城郊外有一座普光寺據說是極為靈驗的。
可自從主子這條規矩在全府推行下去之久,莫說是觀音畫像了,這些人平日裡便是連寺廟都不敢去,就連普光寺的名字也是絕口不提。
就是擔心禍從口出,這無意中的一句話也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主子在的時候,這些人裝的倒算是好,可等主子一失蹤,眼下還是生死未定的時候,這些人便全都不約而同眼巴巴去買了一尊菩薩像回來,整日跪在神佛面前祈禱主子早點去死。
更有甚者竟是前去普光寺燒香拜佛,捐贈了不少香火錢,盼着主子早點去死。
這些腦子不清楚的蠢貨們要自己找死也就罷了,可千萬别連累到他,聽風一邊小心翼翼地禀告着事情,一邊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主子的面色,暗自在心中祈禱這把火可千萬不要燒到他的身上。
聽風将柳家的這些事情禀告給世子之後,果不其然院子中頓時便鴉雀無聲了許多,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撕裂,随即他便聽見主子輕笑了一聲,瞬間聽風的身子便僵硬了。
主子笑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無妨,繼續往下說,柳長青那邊呢?”
得到了主子的許可,聽風這才小心翼翼且不着痕迹地吐出來了一口濁氣,這才繼續開口道:“回主子,屬下已經安排樓中的姑娘每日都柳長青送上一盅補身子的湯藥了,柳長青也是沒有任何懷疑,這些日子已經放縱到夜禦幾女的地步了。”
聽見後面那一句話的時候,柳無色的眼底浮現一絲顯而易見的厭惡,果然男人翻來覆去不就是為了那檔子事嗎?
對于他的生母何思婉,柳無色根本沒有任何記憶,他甚至是根本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這些年何家早就搬到了江南,送來的書信也是寥寥無幾。
收到這些信件之後,柳無色根本就不曾拆開看過,而是直接吩咐人将信件拿走焚燒幹淨了。
他想,或許那個道士沒有說錯,他果然生下來便是親緣淡薄、天煞孤星的命格。
有些關系既然已經打算斷掉了,那就沒必要再回頭了。
何思婉當年抛下了他,他當時尚且還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對于自己的母親沒有任何記憶,一晃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他也不再需要任何關于母親的記憶了。
這些年府中的那些下人都還算是有眼色,不敢随意提起何思婉的事情,可卻還是有些風言風語傳到了柳無色的耳中。
那多嘴的婆子據說當年是在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當年柳長青其實是打算将這些知道實情的奴仆全都殺掉的,還是何思婉心軟這才留下了這些奴仆們的性命。
柳長青雖然不願意,但卻架不住何思婉的堅持,畢竟世家密辛這些奴仆也不可能知道什麼。
頂多是一些風言風語。
況且柳長青雖然是放走了這些奴仆,可卻給他們都下了毒藥,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服用解藥。
當然這也是緩兵之策,先安撫了何思婉,這解藥給不給、能不能按時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