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後,姜瑟瑟一顆心簡直是歡快到不可思議了,她步伐輕快地像是一隻鳥雀、一路小跑到了廚房之中,盛了兩碗清粥後将中藥也一并給煎上了。
等到柳公子喝藥之後,他便開始傳道授業解惑了。
等到姜瑟瑟正式在書案前坐下的時候,一顆雀躍不定的心也徹底安定了下來,她心底隐隐有些緊張、還有些後悔,畢竟她原本就是有些害怕柳公子的,若不然也不會每日沒苦硬吃拎着籃子去山上采摘野果了。
傳道授業的話,兩人怕是要整日都待在一起了,眼下柳公子還沒有開口講話,她便隐隐有一些汗流浃背了,這若是天長地久地相處下去,她豈不是要半條命都沒了?
不過都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姜瑟瑟實在是沒辦法厚着臉皮再将這件事情給推脫過去了,她隻能神情略顯局促不安地坐在了桌子旁邊。
她其實心中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柳公子看起來是那樣溫和可親、平易近人,可不知為何,她就是有些害怕他。
從骨子中透出來的害怕。
很快柳無色便走了過來,他心思深沉、熟稔人心算計,而姜瑟瑟的心思又總是這樣淺,他自然是一眼能看出來她故作鎮定模樣下的局促不安。
見她如此,他心底總是有些不悅的,他自認在她面前僞裝的已經足夠好了,平日裡對她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和煦如春風,就連她與那宋長逸這般不清不楚,他也沒怎麼發過脾氣,頂多隻是言語暗暗多一些諷刺之意。
他難道做的還不夠嗎,她為何對他還是有一種隐隐的懼怕在?
每每想到此,柳無色心中都其實是有些不悅的,他平日裡雖然沒養過什麼寵物,可卻是見過旁人養寵物的,那些寵物可是會在主人面前肆無忌憚地翻肚皮撒嬌的。
他其實也希望姜瑟瑟能這樣做,希望她的态度能夠更加肆意一些。
可這其實也不過是想想罷了,若是姜瑟瑟真敢态度如此放肆的話,他恐怕又會忍不住心生煩躁。
總而言之,柳無色一直都是唯吾獨尊、嚣張跋扈慣了,他的心思恐怕他自己都猜不明白,又豈能要求旁人實事事都順遂他的心思?
穩了穩心神,柳無色壓下了心底的那股煩躁和不悅,耐心給姜瑟瑟講解着書冊上面的内容。
若是柳府的那些人看見了這一幕,定然會驚訝地吓掉大牙,要知道平日裡柳無色可一直都是不耐煩的樣子,何曾對旁人如此耐心過?
傳道授業的時候,柳無色其實還有一擔心姜瑟瑟會說出一些什麼蠢話,影響到他對她的喜愛。
人一旦沒有讀過什麼書,即便是看起來再蕙質蘭心、聰慧動人,言語間也免不了會增添一些蠢笨之意,總歸是有些惹人厭煩的。
不過姜瑟瑟倒真是聰慧極了,有些字他隻是念了一遍,她便能牢牢記住了,甚至還能做到舉一反三。
她雖然是沒讀過什麼書,可當真是聰明伶俐,言談之間也是比那些所謂的京城貴女要更言之有物一些。
越是講解下去,姜瑟瑟的心情便越是放松,說出口的話語也就更加順遂她的本心,她在現代的時候讀書成績一直都很好,讀書于她而言實在是再擅長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此時仿佛又回到了她擅長的環境之中,連帶着她身上那股小心翼翼的謹小慎微之感也消失了許多,到最後她眉眼靈動、侃侃而談的模樣簡直與她平日裡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此時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不曾注意到柳無色看向她的眼神眼底更是的多了幾分不佳遮掩的狂熱、和一種隐隐的志在必得。
從小讀書的時候,柳無色雖然性情惡劣,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冷冰冰的有些瘆人,可是府中的夫子對他還是頗為喜愛,不外乎他聰穎、過目不忘。
從前柳無色對這些東西一直都是不以為意,今日這才算是隐隐明白了那些夫子的感受。
看着姜瑟瑟一點點在他的教導之下如同一塊兒璞玉散發出自己的溫潤光芒,這種成就感絕對是旁的事情所無法比拟的。
她生的如此貌美且聰慧,簡直是菩薩照着他喜歡的樣子親自動手一下一下雕琢而成,教他如何能放手?
他不放手,他絕不放手。
甯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