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出場館，将滿場喧嚣扔在裡面，迎面冷風讓剛從溫暖環境出來的喻寒瑟縮了一下，時征走在前面，他換下了演出服，現在穿着件黑色羽絨服。

時征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喻寒微縮着脖子，他将人一把拉過去，摟住喻寒脖子，“冷嗎？”

“有點。”

時征解下自己圍巾，三兩下繞在喻寒脖子上。

喻寒抿嘴笑着，“謝謝。”

時征捏了捏他的臉，“剛才我表演完怎麼沒看到你？”

喻寒已經習慣被他這樣捏臉摸頭，也不特意掙紮，自顧自垂頭扯了扯圍巾，柔軟的劉海被夜風吹拂，白白的小臉埋在了圍巾間，聞着屬于時征的香味。

他悶聲回答：“我去後台，看到好多人跟你們說着話，有點擠，想着當時跟你說話也不太方便，就先回位置了。”

兩人繼續走着。時征“啧”了一聲，“你直接來喊我，我跟你出去說。”

“沒關系啊，反正我要說的話跟他們的也差不多吧，也不是非講不可。”

時征停下腳步，轉向喻寒，皺眉道：“什麼叫不講也行，我表演那麼久，累得快倒下了，你一句話都不來跟我說？”

喻寒心裡泛起微妙的感覺，看了時征一眼，“那我現在跟你講吧。”

“不用。反正你也懶得講。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勉強别人，你可千萬别勉強。”

喻寒看他這鬧别扭的樣子，埋在圍巾裡的臉一下笑開，“沒有，我想講的。”

時征雙手插兜，“不信。”

喻寒想開口講，時征就故意走開。最後他隻能追上時征，抓住他袖子，笑着抓緊開口。

時征又擡手捂住耳朵，喻寒無奈，伸手去掰，仰頭竭力湊近他耳朵，一句句輕聲吐在他耳邊。

兩人頭發在夜風中微微淩亂，耳邊熱氣帶起唇邊笑意，這樣挨挨擠擠，互相鬧着，在夜幕中一路走遠。

“你肚子餓嗎，剛才累那麼久，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吧。”

時征捏住他的臉，“真貼心，好。”

喻寒拍了拍他的手。

兩人買了些吃的坐在學校湖邊，待會十二點的煙花表演會在湖對面接連綻放。

倆人之前在這裡遇到，現在坐的位置也是當初那一把長椅。

喻寒拿着碗關東煮在吃，幸福得眯起眼睛。

看他這樣，時征笑問：“有那麼好吃嗎？”

喻寒點點頭，“這蘿蔔好好吃。”

時征以前吃過，覺得也就那樣，但現在看喻寒吃得這麼香，又有點好奇起來，他湊過去，“分我吃一口試試。”

他握住喻寒的手，就着他的筷子，直接咬了一口。

嚼了嚼，看着喻寒，不以為然道：“就那樣啊。”

喻寒垂下目光，“可能口味不一樣。”

兩人離得太近，喻寒咽了下口水，有點不自在。

十二點即将到來，喻寒開始興奮期待，他去年見到的煙花表演非常漂亮。

時征扭頭笑看了眼他，拿出自己剛才扔購物籃的煙花棒，他拿這東西時喻寒正在糾結買哪款巧克力，也沒注意到籃子裡多了啥，時征扔完煙花棒就過來幫他把那幾款巧克力也通通扔進去。

最後結賬時整整兩大袋商品，時征拎着這些，喻寒捧着他喜歡的關東煮，一起走到湖邊。

“啊你還買了這個。”喻寒驚喜道。

兩人把仙女棒點上，如流星般的火花漂亮極了，喻寒笑眼彎彎地看着，輕輕揮舞着。

他極少展示、也沒什麼機會展示的一面，此刻不再壓抑，完全流露，天真，可愛，燦爛。

時征目不轉睛盯着喻寒被火化照亮的臉龐，那張臉龐的笑意，讓他也不禁跟着勾起嘴角。

那張興奮又紅撲撲的小臉猶如寒夜裡的春花燦爛，溫暖又明媚。時征在喻寒一邊笑，一邊一瞬不瞬注視他時，腦海裡浮現這個形容，然後不知不覺一點點湊近。

直到碰到那柔軟的唇，時征第一反應是，果然跟他多次目光感受的那樣差不多，又軟，又嫩，親起來會很舒服。

遠方煙花“砰”炸開，絢爛的火花竄上夜空，照亮了地面湖邊的兩個身影。

順便照清了喻寒錯愕的眼神，還有時征狼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