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在相親,他家和時征家裡來往甚密,時征家裡人也動起催促時征盡快找個人定下來的念頭。
他們跟時征講這件事,時征态度敷衍,對于送過來的資料也不願看,說自己目前沒想法。
他越抗拒,家裡越着急,擔心他玩心太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肯結婚,什麼時候才能讓家裡抱上孫子。
他們開始時不時跟時征溝通這方面的問題,以及持續将合适人選的資料發時征手機上。
有時候時征跟喻寒在一起,雖然他打電話會躲着喻寒,但他不耐煩地跟說話時,還是選擇有幾句洩漏到喻寒耳朵裡,以及他去洗澡時,手機亮起來,喻寒剛好看到屏幕顯示的信息,結合起來,喻寒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
他不敢确定,想問時征,又一下子不确定自己該用什麼态度,質問?他與時征從來沒有明确為戀人關系,不在意?不可能,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隻是還沒等他想好,就先有人找上他了。
那時喻寒正在為時征準備午餐,聽到門鈴響他有點疑惑,不知道誰會在這時來。
打開門,門口站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男人。
“你好,是喻寒先生嗎?”
喻寒點點頭,不明所以。
“我是受時征少爺家裡所托來找您商量點事的,可以進去談嗎?”
喻寒連忙讓開,那個人沒什麼表情地踏進來。
在客廳坐下後,喻寒倒來杯水,放在桌上。
“謝謝。”那人淡淡道。
喻寒坐下,不安地問:“那個,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時征少爺到了适婚年齡,他家裡覺得他該逐步戀愛結婚生子了。目前正在給他尋覓合适對象,雖然還沒結果,但出于對接觸對象的尊重,他家裡覺得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該處理一下。畢竟目前正在接觸的,也都是與時家有來往有交情的家庭。”
親耳确定自己猜想成了真,喻寒抓緊了手心,也沒心思注意對方話裡的不尊重,他成了有錢人家少爺在外的“亂七八糟的情況”。
他艱難開口,“那他們是希望我……”
“離開。”那人淡淡道。
“他……真的……要結婚了?”
“目前還沒有确定交往對象,結婚一事還要等一段時間,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
“隻要你這邊願意走,時家答應給你一筆費用,就當這些年來的辛苦費。好聚好散。時家家大業大,也不會跟您多折騰。”
喻寒說不出話來。
空氣凝滞了幾秒。
那人又道:“聽說您母親還在監獄服刑?”
喻寒猛地擡頭。“什麼意思?”
那人沒有接着往下講,拐了個彎,“我說的話你可以仔細考慮,不過時間不會太多,最好兩天内能有個結果,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時聯系我。”
說完,那人就起身走了,喻寒愣愣看着桌上名片。
沒過多久,時征打電話說自己臨時要出去,不用送午飯過來了。喻寒沒說其他,輕輕應了一聲。
晚上時征回來,整個房子安靜異常,沒有電視劇的吵鬧聲,也沒有廚房傳來的炒菜聲。一切平時瑣碎而溫馨的動靜都沒有了。
喻寒坐在客廳裡,見他回來也沒反應。
時征坐到他身邊,見他臉色不太好,輕聲開口問:“怎麼了?”同時伸手去摸他的臉。
喻寒隻垂着腦袋,深呼吸了一下才把醞釀了一天的話問出來:“你要結婚了嗎?”
時征動作一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喻寒擡頭看他,“今天你家裡派了個人來找我,說你最近要開始接觸結婚對象了,讓我自覺點離開。”他把那張名片放時征面前。
時征瞥了一眼名片,皺眉道:“沒有的事,你别聽他們瞎說。”
“你家裡沒有在給你介紹對象嗎?”
時征移開視線,略微不耐道:“有。但我沒理,我還沒打算結婚。”
喻寒維持平靜,繼續問道:“但你遲早是要結婚的吧。”
時征拽了兩下領帶,更加不耐:“現在還沒影的事,管他幹嘛,你幹嘛要拿這些還沒發生的事出來講?”
“如果……你要結婚,我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你能不能别無理取鬧?”
“我是認真的,你要結婚,你講一聲,我會走。”
時征抓住他的手腕,“我什麼時候要你走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結婚就不要你了?我結婚了也會對你好,你不用擔心這些。”
喻寒有點不可置信:“你覺得我說這些是為了這個目的?是為了刺激你給這個承諾?”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時征撇開頭,“短時間内不會。”
“那就是遲早會了?”
時征莫名的有點不敢對視喻寒眼睛。
他看着别的地方,沒吭聲,相當于默認。
喻寒甩開他的手,起身進了房間。
時征看他背影,一陣心煩意亂,拿起那張名片,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他起身進了房間,看見喻寒正拿出行李箱,要收拾衣服,他一把抓住喻寒不斷放置衣服的手,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出口變成:“别鬧了行不行?”
喻寒不理他,甩開他的手,繼續自顧自收拾起來。
時征又阻止住他,“你現在是要走?你打算去哪?你能去哪?”
喻寒忍住心頭的難受:“不用你管。”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你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花着我的錢,你媽那些事也是我幫忙的,我給你付出那麼多,現在你想走就走?”
喻寒掙紮的動作一頓,心裡的酸澀差點控制不住,沒想到會結束得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