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老實實地在寝室住了一周，許不秋和她的關系，似乎又近了一點，這體現在，她可以随意地拉許不秋出去吃飯，出去買東西，許不秋都沒怎麼拒絕，但是許不秋會拒絕顧原，所以這是給她的一點小小優待，她又有一點滿意，勉強算得上是水蠅落在水面上，帶起的一點水波。

然後是一如既往地上課，一如既往的作業，概論老師依舊喜歡點名，速寫課依舊無聊……

但又有一點不一樣，許不秋偶爾會約她出去。

一節素描課，許不秋約她去超市逛逛，買了一點水果回寝室。

一節速寫課，許不秋給她發消息說，數學分析好難，聽不懂。

一節植物學，她給許不秋發消息，好困，不想上課。

挺好的，很舒适的朋友之間的距離，甚至溫江離有一點享受其中，沒人能懂許不秋的消息彈出來的那種雀躍，也沒人能懂許不秋淡漠的語氣裡有多少小鈎子，在釣溫江離，令人沉溺。

溫江離其實也是善于釣魚的人，在無數首歌裡，放了無數的鈎子，等無數聽歌的人，走進來，咬住鈎子，這叫設計，也是唱見的專業技能。

如今作為被鈎住的人，她心甘情願地咬住鈎子，她笑着看手機裡，許不秋發的，下周有空嗎。

她敲下幾個字，“想去幹什麼？”

“海邊有音樂節，去嗎？”

作為唱見的她當然知道有音樂節，“售票已經結束了吧。”

“顧原買了，她臨時有事去不了。”

“她買了兩張？”

“嗯，她買了兩張。”

課間休息，程甯湊過來看，“誰啊，唠一節課了，還是個日本名字，什麼意思啊？”

“不秋。”

“啊？”

“許不秋，我舍友的名字。”

“和舍友聊天能笑成這樣啊，這是你練速寫的那個？”

“對啊。”

“我非得去看看你舍友。”

她以為的程甯來看看舍友，就是單純的來逛逛，然後在她已經遺忘了程甯說要來看許不秋的時候，程甯拎着洗澡的筐逛到317的門口，敲開了317的門，顧原疑惑地掃視了一圈寝室之後拉開門，程甯用這輩子最夾的聲音，超級大聲地說，“你好，我今天約了溫江離一起去洗澡！能幫我喊一下她嗎？”

溫江離覺得她會恨程甯一輩子的。

林鐘還沒回寝室。

許不秋正在喝水，然後被嗆了一下，咳得臉都紅了。

顧原支着門，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側過身看着溫江離，“那個，找你的。”

其實南大的設施非常好，好到，既有獨立衛浴，也有澡堂，317沒人去澡堂，溫江離開學到現在從沒去過，程甯說喊溫江離去澡堂，簡直就是，擺在明面上的，詭異。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程甯探頭進來，視線就被許不秋吸引了，該死，忘記這人也喜歡女生了，可惡。

溫江離歎了口氣，直接把程甯推了出去，“你要幹嘛啊，哪有你這樣來看一看的？”

“這多好的借口啊，好帥啊，那個狼尾的女生，叫什麼啊，是直的嗎，能不能發我聯系方式？”

“許不秋。”溫江離關上門，歎了口氣，自動忽略了後兩個問題。

“她就是許不秋啊，好帥好漂亮，你那畫得也太不貼了，啊對了，你應該不喜歡女生吧。”

她沉默了一小會，“喜歡。”

“我去，那咱不該一起洗澡吧。”程甯瞪大眼睛，順便抱緊了自己。

“我對你毫無興趣好嗎。”

“那你是不是喜歡那誰啊？”

又是一段沉默，“你也看了，你自己去洗澡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