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說有三個人,都不高,一個有點胖,另外兩個很瘦,應該都是漢子,從南邊過來,看不出來長相,應該都是漢子,她年齡大又離得遠,隻能看出這些。”顧水水說完,又小聲補充說,“她不喜歡惹閑事,你們知道消息就好,不要宣揚出去。”
裴樂點頭保證說不會講出去。
快到家了,顧水水把籃子拿起來,往自己家走了。
走進裴家院子裡,裴向陽過來卸牛車,順便說了木頭的事。
裴樂也講了顧水水說的。
裴伯遠道:“老三說這木頭是從舊家具上拆的,尖刺是拿鋸子鋸出來的。”
“所以毀咱們家池塘的是個子不高的三個人,而且他們家裡一定有鋸子。”裴向陽總結說。
裴樂道:“水哥兒的奶奶個子很矮,她覺得那三個人不高,可能那三個人長的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矮。”
說到這裡,裴樂想起了一個人。
馬全帶人堵他,一聲令下,一個人沖上來,他将其打傷,那人叫做馮鐵頭。
馮鐵頭十三歲,比裴樂要矮一點,他父親是個篾匠,家裡有鋸子。
吃完晌午飯,裴樂和裴向陽就去了一趟馮家。
然而馮鐵頭不在。
馮鐵頭那天挨了裴樂的打,回到家又挨了一頓訓,村裡人看見他就會說起他們一群漢子堵一個哥兒的事。
馮鐵頭挂不住臉,就求着母親帶他去外婆家住幾天,母子兩個已經走了三天了。
“可能他們假意離開,實則是為了洗清嫌疑。”回去的路上,裴樂猜測說。
裴向陽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裴樂道:“我們去村口問問其他人,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走了……”
話音剛落,餘光瞥見一個人,那人“嗖”一下就躲到樹後了。
鬼鬼祟祟的。
裴樂大步走過去:“馬全,你躲什麼?”
馬全從樹後出來,一臉心虛:“我……我害怕你們,怕你們打我。”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你别再惹我,我就不會打你。”裴樂自認很明事理。
馬全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想走,又被裴樂拽住衣裳。
“先别走,我問你,前天晚上,你有沒有看見過可疑的人?”
馬全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我晚上在家睡覺,什麼都沒看見。”
他否認得太快,裴樂反而起了疑心:“真的沒有?”
裴向陽一隻手揪住馬全的袖子,幾乎将人提起來:“是不是你幹的?要是被我發現是你幹的,或者你看見了什麼不肯說——”
“真不是我幹的。”馬全脖子被卡得難受,艱難辯解說,“我腦袋都這樣了,怎麼可能下水。”
裴樂道:“你不能下水,可你能請别人下水。”
“我哪有錢請。”馬全急了。
眼見馬全脖子和臉越來越紅,裴向陽松開手:“最好跟你沒關系,否則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馬全扶着樹咳嗽,看上去确實無辜,而且如果是馬全,他應該認識馬老二家的地。
畢竟馬全十歲就開始下地幹活了。
“是不是馬有慶幹的。”裴樂想起了顧家奶奶說其中一個人有點胖。
他們村裡個個都要出力氣幹活,鮮少有長胖的。
馬全還是搖頭:“不是他。”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裴樂和裴向陽隻好繼續往村口走。
去村口問了一遍,确定馮鐵頭是真的離村了,不太可能是他做的,事情便又陷入僵局。
“應該還有别人看見。”裴樂分析道,“顧家奶奶看見了卻不願意說,因為她不想惹麻煩,其他人也可能這樣想。”
“如果我們願意出些獎勵,說不定就有人說線索了。”
“樂哥兒說的對,這樣吧,我去跟村長說,如果有人能指認出來是誰幹的,咱們家的賠償就給他。”裴伯遠征求大家的意見,“如何?”
其他人都覺得可以。
裴伯遠便打算去找村長說這件事,但他還沒有出門,就已經有人來提供線索了。
是一個中年漢子,村裡人都喚他歡子。
歡子靠着售賣毒蟲為生,每日入夜就會上山,淩晨回家。
他說前天晚上他上山時,看見馬全在路上晃悠。
他本來不想管這件事的,但想到自己晚上總不在家,還得鄰裡幫襯,于是就過來了。
“那個人肯定是馬全,看身形就是他,而且他腦袋上纏着白布,特别明顯。”歡子說。
裴樂蹙眉:“隻有馬全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