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宗的招新大典很快就開始了。
此次來的人不少,如今仙門人才凋零,宗門也有意多挑選些弟子。
大典兩年一次,杜清越已經不知道操辦多少次了,自然是熟悉一切的流程。
第一步是根據名冊對照,在他們沒來之前,各地堂部就已經報過名冊過來了,以往有過冒名頂替之事,所以這第一步便是要核對身份。
這種事情,自有外務堂的弟子做。
杜清越隻看了一眼,正要轉身,意念蓦得一動,他立刻重新看向登記之處,旁邊一名男子正在寫着自己的名字。
宗門弟子會有專屬的方法,根據他的字迹對照出他就是名冊裡的人。
這個男人乍一看倒也沒什麼特别之處,也就是看起來比其他人更沉穩一些,但這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年紀在這一衆人裡,也算大的了。
杜清越方才手碰過他腰間的令牌了。
旁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他卻是已經感知到了。
那令牌裡,竟然有楚師叔的神識。
可能杜清越的動作太過明顯了,以至于柳一白也察覺到了,眼神掃了過來,帶着出乎尋常的淡然,身子往一邊讓了讓。
杜清越視線在他臉上又停留了片刻後,才默默收了回去。
同時不着痕迹地記下了對方的名字。
柳一白嗎?
那張臉在凡人中還算突出,但到了修仙界便也不算什麼。當然,他底子好,日後入了仙途,随着修為增長,相貌也會愈來愈出衆的。
可是……楚師叔的令牌是他撿到的?不對,令牌裡的神識,是為了保護他的……
杜清越手不自覺握在了一起,難道是他天資卓越,引起了楚師叔的在意?
他想起先前楚師叔特意聯系自己說要收徒,以及她借走了叩天門的玉如意。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聯想。
等回過神,杜清越才發現自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不知道都升起了多少雜亂的念頭,他把那些都壓了下去。
罷了,到底是什麼情況,後邊便知曉了。他正這麼想的時候,卻察覺到了有人靠近,擡頭看,是禦劍而來的沐淺淺。
“沐真君。”其他弟子紛紛行禮。
從劍上飛下的沐淺淺一身白衣飄飄,不染纖塵,宗門弟子好歹是見了多了,但今日這些新來的,眼睛都看得不敢眨一下。
無論年齡,無論性别,此刻至少這如仙子一般的美,在他們心目中是統一的。
吸氣聲,諸如“好美啊”這樣的驚歎聲,此起彼伏。
“沐師叔。”杜清越也招呼了一聲,“你怎麼過來了。”
“路過,正好來看看。這批新來的弟子資質如何?”
“現在僅僅是在登記,資質要等等會兒的登天梯才知曉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清越覺得自己說起登天梯的時候,沐淺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都看向了柳一白。
難道是因為柳一白是這些人裡,唯一對她沒有露出驚豔之色的人?
沐淺淺倒也沒有多待,就這麼露個面便離開了。
雖然這次是有其他的原因,但其實她從以前開始就這樣了,很喜歡在新人來時,以各種理由這麼晃一晃。
雖然等會兒分弟子時她也在,但屆時氛圍緊張,而且長老衆多,哪有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驚鴻一面來得讓人印象深刻。
果然,在禦劍飛行的人遠去後,人群從剛剛的無意識驚歎,到嘈雜的竊竊私語。
“好美啊。”
“那位仙子是誰啊?怎的大家對她都這麼尊敬?”
自然有弟子回答他們的問題:“那可是我們玉清宗的第一美人,沐真君。也是上一任宗主唯一的女兒。”
身份一出,剛剛八分美的美人,這會兒在大家的印象裡,一下子升為了十分,衆人更為驚歎了。
杜清越留意了一下柳一白的神情,他從方才到現在,都是同樣的神情,好像連沐淺淺多一眼都沒看,反而沉着眼,仿佛在思考着什麼一般。
确實……有幾分獨特。
不過說起來,真正不為所動的,倒也不止柳一白一人。
場上還有一位姑娘,樣貌甚是嬌俏可人,也隻是多看了沐淺淺兩眼,便再也沒有多的反應,反而湊近宗門内的其他弟子偷偷地打聽:“第一美人?那你們的楚……真君呢?沒有她美嗎?”
被問的女弟子有些詫異于她的膽大,随即面露不悅:“什麼時候了,少想那些有的沒的,楚真君與沐真君都是我宗内前輩,哪輪得到你們評頭論足?”
哼,少女撇撇嘴,那雙靈動的眸子這會兒圓溜溜地轉着,心中不滿,真是一闆一眼。
不過……她倒要看看,那個楚筝,到底是使了什麼妖魔手段,能突然就把尊上迷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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