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好像這是一個軍營。自己為什麼在軍營裡,受這麼重的傷?而且要命的是身邊沒有一個女人照顧她,她想上廁所都不行,好難受。有醫生給她上藥,但是因為她是女人不方便,所以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倒是一日三頓的給她灌苦死人的中藥,晏林的求生欲很強,無論是醒是暈,她都努力地配合着喝藥。這些中藥對嗓子應該不錯,她感覺喉嚨裡的小刀沒有了。但是晏林不敢說話,她可能是穿越到一個古代了,原主之前的記憶是一點都沒留給她,,怕說多錯多。
這時候沖牛和二娃又開始八卦聊天了。
二娃:“她這今天好像好點了。”
沖牛:“身上的布巾該換了,可是咋換?”
她聽了兩天,已經能區分他們的聲音了。關鍵是沖牛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聲音又粗又憨,真的像老牛在叫,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他在說什麼。
二娃:“咱軍營裡沒有女娘,誰來給她換?”
沖牛:“我也不敢上手。”
二娃:“那今天再不換,她很難好起來的。”
晏林一聽,嗯了一聲,表示自己醒了。她是大二的醫學生,因為自己姑姑開了一家醫院,所以每年的假期,她都是在醫院裡實習的。晏林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再不好好上藥,換幹淨的紗布,肯定會挂的。
晏林要活下去,無論在哪個地方,哪個朝代,她都要活下去。
她艱難得對湊過來關心的兩個人說:“大夫,叫大夫。”晏林已經很努力大聲說話了,但是聲音真得像蚊子叫,而且特别啞難聽。
晏林也看清楚了兩個人的長相,不用猜,那個滿臉青春痘的是二娃。因為沖牛,實在是長得像一頭牛,五官好短,眉毛又黑又粗。而且兩個男的留得頭發比她的還長。沖牛的頭發也很倔強,應該是又粗又硬的發質,雖然像道士一樣束了一個丸子頭,但是沿着發際線有一圈特别倔強的碎發,不服氣地炸着毛。遠看就是一頭拟人化了的牛。 晏林不挑剔他們的長相,因為他們兩個是軍醫的助手,這兩天主要靠他們在照顧,對他倆是心存感激。
沖牛跑出去了,應該是叫大夫去了。托福于沖牛本身自己聲音很啞,對晏林那麼嘶啞的聲音很是聽得懂。但是也隻聽到了大夫兩個字。
二娃留下來看着她,問:“小娘子,你可好些了?”
晏林不能回答這些,因為她要攢着力氣,跟軍醫對接。她看了下四周,是一個帳篷裡,帳篷裡面有5-6張小床,她睡在一張,還有其他幾個病号,沒有呻吟的聲音。空氣裡是苦苦的中藥味。
五分鐘,軍醫來了,上來就把脈。軍醫在把脈,晏林就打量着他,20-30歲吧,不能怪晏林,她一向都是看不準年齡的,常常在醫院鬧笑話,把40+的女患者,因是農村來的,常常勞作臉上略有滄桑,就叫成奶奶。把50+的男患者叫成大哥。而且還嚴重臉盲,當時給一個農村小夥子換藥,這小夥子挺能忍的,腿上爛了一個大洞,第一次晏林去換藥時,用酒精棉球在洞裡轉了一圈,又腥又臭的帶膿血水,順着腿往下流,小夥子一聲不吭,主要是關心換一次藥多少錢?連接診醫生給他開的入院單都拒絕了。這個農村小夥子後來每隔5天找晏林換藥,前後差不多一個月時間,人家小夥子透過口罩都能記住她,她每次都當小夥子是初見,如果不是見着腿個那個大洞,她都不知道是同一個人。
軍醫長得不差,挺精神一小夥子,長發披肩的,可能常常熬夜的原因,臉有點蒼白。精神小夥說:“你的風寒嚴重,藥不能停。”
晏林:原來我還感冒了,誰剛從屍體堆裡爬出來,就躺地上給大雨那麼淋不感冒呀?
晏林知道有話要趕緊說,機會可能就這一次:“大夫,我除了風寒,還有什麼外傷?”
精神小夥說:“你可能肋骨斷了兩根,腿和小臂都有很多傷口。。。”
馬上晏林試着自己慢慢摸到肋骨,試了一下,診斷自己是骨裂,還不是骨折。還好還好,不然在古代如果并發個氣胸可怎麼辦?
晏林:“我要換藥。”
精神小夥臉紅了一下,他說:“因為軍營中沒有醫女,所以。。。。”
晏林卻一刻不想等,她讓精神小夥扶着她半坐着,也隻是靠着床柱子而已。就這麼靠着,她就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滿眼是星星。就是搭把手的功夫,精神小夥臉更紅了。
晏林說:“醫者眼中無男女,你給我搭把手就行。你們用什麼藥處理外傷?”
精神小夥說:“将士們常用我師父的藥方。”
晏林一聽是藥方,以為是喝的中藥,就急了。忙道:“這外傷怎麼可以内服中藥?”
精神小夥耐心解答:“是藥粉,可止血消腫,很是好用。”
晏林:“如果不換藥,我會死。你見死不救嗎?”
精神小夥連忙搖頭,然後就拿來一堆布,還不是白色的,是那種灰灰的而且很粗的布。好吧,晏林跟自己說,隻要有的用,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