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辭的話無疑戳中了江繁最在意的點。
她費盡心思跟段淵分手,不就是為了嫁入豪門,改變自身的階級嗎?
可如果不能嫁入豪門,還要每天擔驚受怕自己被報複,那麼她跟段淵分手又有什麼意義?
江繁抿唇,“阿煜……”
謝煜警告地看了一眼賀辭。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她膽子小,不要吓她?”
“之前是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所以我才沒有說什麼,但如果再有下次,賀辭,這兄弟沒得做了。”
江繁驚訝地看着他。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謝煜竟然能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賀辭“啧”了一聲,“還真是紅顔禍水。”
也不看看,就江繁那霸道的性子,誰能吓唬欺負到她?
警告完賀辭,謝煜又安慰江繁,“别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一樣。
江繁撒嬌似的軟聲說:“阿煜,你真好。”
她又忍不住擔心,“你現在對我好是因為我還是你的女朋友,萬一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怎麼辦?”
這話說完,謝煜還沒有反應,一旁的賀辭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可真是阿煜的好女友啊。”
這還好端端的在一起呢,就操心起他們分手後的事了?
謝煜涼涼地看他一眼。
唯有看向江繁的時候,眼神和語氣溫和笃定了不少,“不會有這一天的。”
他們不會分手的。
江繁隻把這當成哄她的話。
當初她那麼喜歡段淵,最後不還是跟他分手了?
不過既然願意哄她,她也不會吹毛求疵,哼哼唧唧地賴在他懷裡,“阿煜,你最好了。”
說話時,她感覺到一道冰冷淡漠的視線不容忽視地落在她身上,擡頭一看,段淵就在不遠處,不知盯着這邊看了多久。
若是他來得再早一點,興許将她方才與謝煜抱怨撒嬌的全稱都看了去不一定。
江繁後背發毛,将謝煜抱得更緊,再一次告狀,“阿煜,他看我!”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謝煜與段淵兩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誰也不讓。
謝煜薄唇微勾。
很難說這個笑究竟有沒有挑釁的成分在裡面。
·
謝煜陪着江繁度過一節難捱的選修課。
她跟謝煜不是同專業,正常來說隻有每周的選修課才能碰面。
當然,這是正常情況下。
以往兩人談戀愛的時候,段淵都會主動來找她,偶爾江繁也會去約他。
兩人分手後碰面的機會倒是越來越少了。
現在段淵被認回豪門,江繁總疑心他要報複自己,一整節課下來都很粘人,還要謝煜把她送到宿舍樓下。
雖然她不說謝煜也會這麼做就是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江繁正要摸索着找一下房卡,卻發現宿舍的門半開着。
看來她的室友們回來了。
宿舍有人的時候,她們基本上不怎麼關門,都會留一個縫隙方便進出。
江繁正要推門進去,交談聲卻在這時傳了出來。
“哎,你們看到了嗎?江繁分手的那個前男友,今天竟然是坐豪車來學校的。”
“你說的是今早校門口停的那輛車吧?一開始我還有些不确定,後來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江繁的前男友嗎?”
“人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她那個前男友氣質瞧着都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就是不知道他的錢哪裡來的,這是中彩票了?”
“你們不知道嗎?這事兒都上了當地的新聞了。小說劇情就發生在我身邊,江繁她那個前男友,竟然是豪門抱錯的真少爺!”
這件事被謝母發現的時候,謝父本來是想捂嘴的,但謝母也不是吃素的,見他鐵了心要偏袒他那個掉包兩個孩子的白月光,直接就把這事兒抖了出去。
謝母娘家強勢,有她的吩咐,沒多久,相關的報到就鋪天蓋地了。
既然謝父一門心思都是他那個白月光,甚至是背着她在婚前就跟人有了孩子,還讓她幫人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她就非要把這事兒曝出去。
她不好過,誰也别想好過。
如今凡是看新聞的人都知道謝家這樁醜聞了。
其中一個室友驚訝道:“這麼說來,江繁豈不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畢竟,以謝家這種豪門,跟身為私生子的謝煜相比,還是婚生子的段淵更有繼承權一些。
尤其段淵還有一個強勢的母親。
很顯然,謝母并不會讓謝家的家産白白便宜了謝父白月光生下的兒子。
另一個室友接話道:“誰說不是呢,而且當初分手的時候,江繁的做法的确不太地道,現在又鬧這麼一出,還不知道人家父母同不同意她嫁過去。”
“聽說這種豪門都很講究。”
江繁就是這時候推門進去的。
室友們沒想到私下裡的議論竟然被當事人聽了去,一個個臉上都有些尴尬,慶幸自己沒說太過分的話。
江繁跟室友們來往不多,現在她們又背後議論她,便冷哼一聲,多餘的眼神一個沒給,自顧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見她沒有找麻煩,室友們對視一眼,齊齊松了口氣。
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幾個室友紛紛拿出自己囤的零食送了她一些。
雖然沒說緣由,但她們彼此心照不宣。
江繁本來不是很想吃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