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爸笑道:“還是你推薦的地方好,魚多風景好,停車還方便。”
車剛停好,林爸爸就提着東西興沖沖往湖邊趕。
“快快快,老釣點,你徐叔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
他們沿着小路來到湖邊,已經有許多人在那放杆釣魚了,林爸爸來到常去的釣點,旁邊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人笑眯眯跟他們打招呼:“老林今天來這麼早。”
林爸爸放下釣魚包,笑道:“沒你早,讓我瞧瞧。”
徐叔示意他看水桶,一條鲫魚在桶中擺尾,“今天運氣不錯,釣了一尾40多厘米的。”
傅盛衍支開兩張椅子,中間放着一個小桌子,撐開陽傘遮下一片陰影。他學着林爸爸的樣子撒料,放餌。爺倆東扯西扯,不知怎麼就聊到了孩子的問題上。
“你和吱吱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傅盛衍在心裡嘀咕,自己現在連主卧都進不去呢。這話他沒敢說出來,隻能支支吾吾打馬虎眼。
林爸爸見他面色犯難,似乎誤會了什麼,表情凝重開口道:“你們年輕人現在壓力确實大,但不能隻顧着事業方面,這家庭也是很重要的。你們倆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你跟我兒子也沒什麼區别了,有什麼難處可以跟爸說。”
傅盛衍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看着林爸爸。
林爸爸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年輕人别怕不好意思,男人嘛,有時候有點力不從心很正常,千萬别害羞,更不要諱疾忌醫。”
傅盛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明白老丈人話裡的意思後,臉“唰”一下紅到耳根。
“爸,您誤會了……”他結結巴巴解釋道,“我這是……反正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林爸爸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衍啊,這可不是什麼丢人的事,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很多問題都能解決。要是不好意思去大醫院,咱們就去個靠譜的專科醫院,别拖着,不然對你們小兩口的生活也有影響。”
傅盛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解釋。就在這時,他的浮漂動了動,傅盛衍就像看到了救星,趕緊站起來說:“爸,有魚咬鈎了。”
林爸爸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到魚上。
傅盛衍大概确實是有點釣魚的天賦在身上的,年紀輕輕有耐心,沉得住氣,不到半天就釣上來了好幾條魚。
林爸爸今天意外空杆,又不想顆粒無收回去,快四點時,總算釣到一尾黑魚,四五斤的樣子。
他看着桶裡的魚,終于滿意收拾東西回家。
*
家裡,林知畫正在收拾自己的房間。
她蹲下來拉開書桌的抽屜,無意間瞥見畫在木闆上一個龇着一口尖牙的火柴人,輕笑一聲。
這棟房子是在她上小學時買的,原來那個小區由于某種不可抗力被劃到了拆遷範圍。沈微微一時找不到房子,“不得已”搬到了傅瑾年的别墅,卻不想讓傅家知道傅盛衍的存在,就把孩子托付給了林家。
傅盛衍換牙時候被她嘲笑說話漏風,某次把人氣狠了,他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跑進來畫的。
事後還得意洋洋說是他給自己畫的自畫像。
“小衍這孩子也是,今天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來。”雲月遙将茶餅仔細收好放進櫃子裡,“你爸又不懂品茶,哪次不是隻知道牛飲,這塊茶餅可不能讓他給白糟蹋了。”
林知畫笑着跟她說了實情,雲月遙聽到傅盛衍失憶後驚訝瞪大雙眼。
“這孩子,”她笑着搖搖頭,臉上帶着幾分促狹,“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小衍第一次正式上門的時候帶的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東西。”
母女兩對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晚上,雲女士親自下了廚,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餐桌上。
傅盛衍嘴甜,将這頓飯誇得隻應天上有,将雲月遙逗得笑呵呵。
晚飯過後,林知畫照例陪雲月遙看了一會新聞,一般這時候,傅盛衍都會陪着林博禹下把圍棋,今天卻十分罕見跟着她一起看電視。
見他看得津津有味,林博禹也不好強拉着人下棋,有些遺憾去院子裡搗鼓今天釣到的魚了。
林知畫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傅盛衍繃緊的肌肉松了下來,悄悄松了口氣。
她忍住笑湊到他耳邊低聲問:“你不是會下圍棋,怎麼不陪爸爸下一把?”
傅盛衍抿着嘴不說話,眼神帶着控訴。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怕林爸爸再提讓他去看男科的事!
他年輕力壯精神得很好嗎?還不是某個小壞蛋,到現在都隻讓他牽牽手摟摟腰。
是夜,萬籁俱寂。
傅盛衍抱着枕頭可憐巴巴站在床前,“吱吱,媽媽隻收拾了這一間房,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