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憐臉色難看,強忍體内燥意,死死咬住下唇,将喉間翻湧的喘息咽回去,卻怎麼也壓不住情蠱燒出的渴。
體内的蠱蟲在瘋狂地叫嚣着。
膝頭莫名發軟,眼前陣陣發黑,竟有種天旋地轉之感。他慌忙扶住衣櫃隔闆,卻止不住向前栽去。
直直落入謝廷玉早有準備的臂彎裡。
她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檀香味。
“這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哦。”
她手腕輕翻,瞬間把姬憐手中的金錯刀奪去,反手别進腰側宮縧,另一隻手壓住姬憐的脊線。
兩人雖抱的不算緊,姬憐仍能感受到她胸前豐盈的綿軟正抵着自己。
這一刻,體内的蠱蟲似乎是找到了安命之所,循着溫熱四處流傳,每一寸血脈都貪戀着這副身軀。
姬憐呼吸驟停。
“你這個登徒女,快給我放…嗯…嗯…”
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化作兩聲悶哼,尾音已帶上些許綿軟。
情蠱既醒,便如野火燎原。謝廷玉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腰肌正微微痙攣。
姬憐覺得自己被撕成兩半。
身子想貼上去,腦子卻拼命往後躲。
“天地良心,我隻不過是誤入此地,真沒想做什麼。真要算起來,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殿下你放輕松些。”
謝廷玉壓低嗓音,唇幾乎擦過他耳垂,“衣櫃狹小,施展不開。更何況…外頭還有人呢。殿下總不想讓人聽見什麼不該聽的動靜,看見什麼不該看到的吧?”
……這人既知他身份,還敢如此放肆。
姬憐被這番話激得,直接狠狠地咬上謝廷玉的肩膀。原本所有即将溢出的喘息都被這一咬強行咽下,隻留一聲模糊的嗚咽。
謝廷玉不為所動,聚氣凝神地聽着外頭的聲響。
她身上的檀香,以及溫軟身軀讓蠱蟲安靜了些。
姬憐扭頭看向黑暗處,手握成拳,迫使自己冷靜。
屋外有人走進來。
踉跄的腳步聲停在門前。
“到地兒了嗎?快扶我躺下...”帶着醉意的嘟囔聲響起。
一個侍衛上前,掀開紗簾一角,往裡一看,僵住。
裡頭空無一人。
她又将紗簾多掀開幾分,隻見榻上錦被淩亂鋪展,唯獨不見該躺着的人。
侍衛朝後遞了個眼神,搖搖頭,其餘人心領神會。無法,隻道:“娘子,我扶你到其他房間。”
兩人相擁的姿勢僵持到門外人聲遠去。
自始至終,謝廷玉都并未從衣櫃縫隙裡看到人的身影。
姬憐感到體内燥熱消退大半,手腳也恢複了些力氣,隻是蠱蟲仍在蠢蠢欲動。
他用盡力氣,猛地推開謝廷玉,拿起外衫,打開衣櫃正欲離去,隻是不知什麼東西拉扯着腰間,他一個趔趄,直接帶着謝廷玉一同往地上滾去。
兩人就這樣又抱在一起。
謝廷玉伸手撐住地面,終于止住翻滾之勢。
她起來,直接一把跨坐于姬憐腰間,低頭一看。原來是兩人的香囊絲線、玉珏縧帶早已亂作一團,在方才的糾纏中結成死結。
手速快于思考,謝廷玉隻是用力一扯,連帶着将姬憐的腰帶扯得松散幾分。
謝廷玉動作一頓,心知不能再繼續。若再動手,怕是真的要坐實“登徒女”的名頭。
她擡眸正對上姬憐那欲要殺人的眼神,不由讪讪一笑。
姬憐臉上绯紅一片,從頸間一路燒至眼尾,恨不得将她腰側的金錯刀搶來,與她來個同歸于盡。隻是此刻已是沒力氣伸手,隻得眼中冒火,死死地瞪着騎在他身上的謝廷玉。
謝廷玉手摸到腰側的金錯刀,手腕一翻,順勢一挑。
但見姬憐身上的香囊球、自己的玉珏、香囊并纏在一處的絲縧,齊齊落入她掌心。
她當着姬憐的面,反手将這些物件塞入自己袖中。
謝廷玉爬起來,欲俯身攙扶美人起來。卻見美人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撇開頭,兀自撐着一旁的椅腳勉力起身。
眼看着他伸手去取那件熏了暖情香的外衫,謝廷玉不由分說,抄起案上茶壺便潑。
“嘩啦”一聲,茶水精準地潑在外衫上,頓時洇開大片水痕。
這一潑極有分寸,外衫盡濕,内裡的中衣卻半點未沾。
隻是從正面潑去,難免殃及面容。姬憐長睫沾濕成縷,幾滴水珠順着他的下颔往下滴落。
謝廷玉笑道:“夏日暑重,給殿下去去火氣。聽聞帝卿殿下出行必帶替換衣衫,這件既已濕透,也就不必穿在身上了,免得沾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