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重點。"卡卡西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你這樣是在找死。"
落華沒有回答。
第二次任務,情況更糟。
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她不但沒有撤退,反而主動發起攻擊。星瞳全開,初禅天揮舞如風,配合還不熟練的飛雷神,她就像死神降臨。
等卡卡西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落華渾身是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你瘋了嗎?"卡卡西第一次對她發火。
"沒有。"她的聲音依舊平靜,"我隻是在完成任務。"
"用自己的命去完成任務?"
"那又怎樣?"她笑了,"反正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這句話讓卡卡西一時語塞。
接下來的任務中,她從不考慮撤退,從不尋求支援,永遠沖在最前面,用最決絕的方式戰鬥。
每一次沖鋒陷陣,每一次以身犯險,她都在期待着那個終結的時刻。
但死神似乎在和她開玩笑。每一次,她都能活下來。
漸漸地,她的名号在忍界傳開了。
木葉暗部的"亡靈",這是敵對忍者給她的稱号。
因為見過她的人,都已經成為了亡靈。
而她自己,也像一個行走的亡靈。
會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出現在他們身後,無聲無息地收割生命。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隻知道她使用一把泛着藍光的刀,速度快得像鬼魅。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能夠預知敵人的每一個動作。
回到公寓時,卡卡西總是試圖和她交流。
"今天任務怎麼樣?"
"還好。"
"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不用。"
"落華,你......"
"我去訓練了。"
每一次對話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卡卡西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那種被背叛後的絕望,那種失去一切後的空洞。他曾經經曆過,所以更加明白那種感受。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她。
每一次試圖接近,都會被她巧妙地避開。她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用冷漠和疏離保護着自己最後的領地。
深夜,卡卡西常常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
有時是壓抑的哭泣,有時是噩夢中的呢喃,更多的時候是徹夜不眠的腳步聲。
他想要敲門,想要告訴她不是一個人,但最終都隻是站在門外,無聲地陪伴。
天藏找到卡卡西,語氣中帶着擔憂。
"今天的任務,她差點......"
"我知道。"卡卡西打斷他,"但她不接受任何幫助。"
"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卡卡西沉默了。
是的,她會死的。
或許這正是她想要的。
"我在想辦法。"他最終說道,"給我一些時間。"
但時間不等人。
随着任務難度的提升,落華的行為越來越危險。她開始嘗試單獨深入敵陣,開始無視隊友的存在,開始将每一次任務都當作最後一次。
而最讓卡卡西擔心的是,她開始學習飛雷神之術。
那個水門老師留給她的卷軸,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每天深夜,她都會在訓練場練習。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直到雙手流血倒在訓練場。
卡卡西知道她在想什麼。
掌握了飛雷神,她就能更快地殺死敵人,也能更容易......找到那個人。
"落華。"
這天深夜,卡卡西終于忍不住出現在訓練場。
正在練習的少女停下動作,轉身看着他。
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整個人單薄得像能被一陣風吹倒。
"什麼事?"她的聲音毫無波瀾。
"水門老師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這句話讓她的身體微微一顫。
"水門爸爸已經死了。"她說,"玖辛奈媽媽也死了。親生父母死了,美琴阿姨死了,富嶽叔叔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我還活着。"卡卡西向前一步,"佐助還活着。"
"别。"她後退,"别靠近我。"
"為什麼?"
"因為......"她的聲音第一次有了顫抖,"因為靠近我的人都會死。"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她突然爆發,"如果我沒有去看鳴人,如果我沒有被團藏抓住,如果我沒有讓鼬去救我,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淚水終于決堤。
面具掉落在地,露出她布滿淚痕的臉。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蜷縮在一顆樹下,雙肩顫抖,壓抑的哭聲傳來。
卡卡西走過去,輕輕抱住她。
落華在他懷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些日子積壓的所有痛苦都哭出來。
許久之後,她終于平靜下來。
"對不起。"她小聲說。
"不用道歉。"卡卡西松開她,"哭出來會好一些。"
落華搖頭:"不會的。永遠不會好的。"
她撿起面具,重新戴上。
"我去休息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卡卡西知道,明天她又會變回那個冷漠的"星",那個暗部的“亡靈”。
而他能做的,隻是繼續守在她身邊,就像水門老師、阿凱和......年幼時的她對他做的那樣,等待她真正願意接受他靠近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真的會來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