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宥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直盯着前方的姜禾說:“我對姜禾一見傾心,隻想要她在一處。”
轉頭又對姜老爺子說:“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嫁于我。”
“要聯姻,這個人隻能是姜禾。”
被當場落了面子的姜幼琳氣的滿臉通紅,她轉頭看着姜老爺子,見他沒有要幫她撐場子的模樣,雙手握拳,對着傅言宥說:
“我姜幼琳也不是撿破爛的,别以為你臉很大,誰都會搶着要你。”
說完,她袖子一揮,也管周圍人的眼光,重新坐回位置上。
傅家夫婦也自知沒理,不敢多言。
姜老爺子幹笑着,理着場面:“小禾好,人從小聰慧,長相又是這孫子輩最出色的,和言宥站在一起,般配。”
“我看了黃曆就這個月底,宜嫁娶,我們兩家人坐下吃個飯,把婚給定下來。”
姜禾冷笑一聲:“姜老爺子,我們是什麼關系,需要你來安排我的訂婚。”
“放肆。”姜老爺子握着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闆,“你這些年在外頭野慣了,連姓什麼都忘了。”
“我上次就說過了,讓你給我劃名。”姜禾冷眼看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反正我不會配合。”
姜老爺子又敲着地闆:“你簡直是不孝。”
姜禾對傅言宥說:“傅總,我與家裡關系不好,他們不知道我有男朋友才鬧出這一笑話。”
“我很抱歉,東西你都帶回去,改日我叫我哥替我請你和叔叔阿姨們吃賠罪飯。”
“真的假的?”徐曉容拉着他的袖子,問。
他們是想和姜家聯姻,可破壞人家感情這種事情,他們還是做不出來的。
傅言宥扯下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他,呵!”
“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與你何為相配。”
“那你說什麼人與我相配。”姜禾嘴角壓平,眼裡帶着幾分怒意和嘲笑,“你嗎?”
他把玩着袖扣,一副志在必得地模樣:“我們家世相當,能力卓越,自然是相配的人。”
“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站在你的身旁。”
姜禾哂笑,看向他的眼神從怒意慢慢變成厭惡:“我本以為你是個有才華的人,沒想到與他們一樣卑鄙無恥。”
“仗着有點破錢就裝模作樣,實在惡心。”
她看了一眼姜止,神情很淡,不知道是在怪他交友不清,還是在嫌棄這一場煩人的鬧劇:“哥,我走了,以後這家我就不回來了,你要是想我,來上和吧。”
姜止不動聲色地看了傅言宥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路上小心點。”
“姜止,你就這樣放任着你妹妹。”
“我早就說過,我妹妹做什麼都可以。”姜止攔着他的視線,“你若是在繼續下去,兄弟沒得做了。”
他知道傅言宥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者從别的角度來說,他也是這樣的。
旁人他可以跟着一起,甚至出手相助,但若是他妹妹,他可以不要這些年的感情。
他想起手機裡與他說的話,自嘲道:“我原以為你也是被瞞在鼓裡的,還想着你們一起解釋解釋,免得生出誤會。”
“沒想到你是個人渣,連兄弟的妹妹也想下手。”
“呵!我與你是兄弟,你把妹妹嫁給我不比給别人放心。”
“我懶得跟你說這麼多,你現在給我注意點。”
“注意嗎?不可能。”傅言宥望着那背影,大喊道:
“若這場婚姻是你媽媽給你定的呢?”
聲音響亮,他确信她可以聽見。
“懷疑真假,不如去找你阿姨認證。”
一直沒有理會的姜禾,突然愣住腳步。
她緊閉雙眼,雙手緊握成拳。
三秒後,她才邁步離去。
“啪!”姜止罵道,“傅言宥,你大爺的。”
下一秒,又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一群人大驚失色。
“言宥!”
傅言宥用手擦着嘴角的血迹,整個人盯着門口看,輕笑。
離開後的姜禾沒有去機場,她随便找了家酒店,待着。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也是緊緊得合上,不見天日。
地闆上包随意扔着,裡頭的東西散落在一地。
姜禾蹲在床邊,聽着特殊的手機鈴聲,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她雙手捂着耳朵,嘴上不停嘟囔着:“不要再響了,我不想聽,我也不想見你。”
“不要找我,我不想見你,不要不要找我……”
鈴聲如同奪命環,響了停,停了響。
任她怎麼不想聽都沒有辦法。
她抓起手機,看着午夜裡讓她害怕的名字,狠狠地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聲音全無。
姜禾望着那碎片,笑出了聲。
下一刻,她額頭冒着虛汗,捂着胸口,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她滿地闆的找東西,最終在床下找到一個白色的罐子。
她倒出藥,往嘴裡塞。
十分鐘後,姜禾呼吸平穩了幾分。
她閉上眼,發絲緊貼着脖子,整個人癱坐在地闆上,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