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若的駕駛下,張望秋到了城中村,車子因為狹窄的道路被迫停下。
“怎麼在這裡?”張望秋有些嫌棄,下了車四處看了看,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他有些嫌棄。
阿若神色無常,在前面給張望秋帶路。
兩人轉彎走進狹窄幽深的小巷,那股奇怪的味道愈發明顯,張望秋擡手捂住鼻子,表現得十分嫌棄。
“他好歹一個天師,怎麼住在這麼個地方。”低頭還能看到不知接到哪裡的水管,一直在汩汩流水,地上長滿綠得發亮的青苔。
張望秋小心翼翼擡腳跨過,卻又不小心踩到松動的地磚,被濺了一腳的污水。
“艹!”
“小心點,先生。”阿若點了根煙叼在嘴邊。
張望秋皺了皺眉,總覺得阿若的态度有些奇怪,随意得很,一點沒有從前的尊敬。
不過他對阿若還算是信任的,隻當人連着幾天沒休息,精神狀态不好。
越往巷子深處,環境就越發惡劣,如影随形的還有那股奇怪的惡臭。
天師一單生意最少都能拿到上萬的收入,按理來說,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也不知道阿若當初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人的。
張望秋心裡嘀咕了兩句,但他對這位天師的無比信服,隻覺得是個人癖好,沒再說什麼抱怨的話,悶頭注意這腳下,随着阿若往巷子深處走去。
劉天師住的是出租屋,阿若敲了半天沒人應門,倒是把樓下的房東敲了上來,面色不善地問他們是誰。
“阿婆你知道這間租客去哪了嗎,我們一直聯系不上他。”阿若敲滅了煙。
阿婆腰身有些佝偻,大熱天穿着短褲,手裡拿着個大芭蕉扇搖着,渾濁的雙眼在張望秋和阿若之間來回打量,哼了一聲:“不知道,這個人整天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她有好幾天都沒回來了,屋子都在發臭!”
“發臭?”
張望秋嗅嗅空氣中的味道,猛地捂住鼻子,從剛才一直聞到的古怪味道,似乎就是從面前這間屋子散發出來的。
房東搖着扇子準備下樓,嘴裡還在對這個租客念念有詞的咒罵,看來對劉天師的意見不小。
阿若又把滅掉的煙頭重新叼回嘴裡,聽阿婆的描述,感覺不大妙,他低頭叫住對方:“阿婆,能給我們開下門嗎?我們想進去看看。”
已經快走到下一層的阿婆擡頭,順着樓梯之間的扶手往上看去。
張望秋兩手揣兜,什麼事都由阿若代辦,他有些無所事事,漫不經心地學着阿若的樣子,也低頭往下看阿婆,正好對上她渾濁的雙眼,不知是因為這個角度顯兇還是怎樣,張望秋竟然被吓得後退兩步。
阿婆嫌棄地輕嗤一聲:“你說是他的朋友就是了?”
阿若點了下頭,拿出手機,“要多少錢?”
...
沒多少防盜能力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沉積在屋子裡多日的味道一下子直從門外的張望秋阿若而來,阿婆似乎未蔔先知,開了門就站得老遠,門還是阿若打開的。
屋子裡陰沉沉的,唯一透光的窗子被人用報紙貼上,還拉了窗簾,聚集在屋内多日的蒼蠅受到驚擾,到處亂飛嗡嗡作響。
之前若有若無的味道突然變得尤為刺鼻,張望秋才走進去幾步,就幾欲嘔吐,随手揮去在自己周圍纏繞不走的蒼蠅,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阿若也難受,感覺露在外面的煙都髒了,随手丢掉,一步一步向房内走去。
一室一廳的小屋子,裡面瓶瓶罐罐擺了滿櫃子,牆上也貼着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看着就很陰森,在屋子最中央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光線不足阿若也不确定那是什麼。
蒼蠅一直在那團黑色的東西周圍萦繞,阿若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湊近蹲下身,阿若第一眼看到了邊上的血,幹涸的、帶着腥臭的血,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伸手翻了翻面前黑色的東西,确定這到底是什麼後,立馬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先生,咱們得報警。”
“劉天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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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确定張重究竟遇到了什麼,隔着一面牆可沒用。
可張重住的是vip病房,想直接進去還真不容易,她們又是特殊部門總不好跟護士站的人說,她們懷疑張重碰到鬼了,是被一個不能說名字的國家部門派來調查的吧?
總感覺會被當成神經病。
平時局裡都會跟地方部門聯系打點好,給她們安排個合理靠譜的身份方便辦事,這次來得太急,局裡那邊都沒有跟進過來,現在傅飛绮也隻能站在外面幹瞪眼。
三人在張重病房外站了許久,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個小護士跑過來,問他們是誰的家屬,眼中閃爍着警惕與懷疑。
向樂有些尴尬,跟人打着哈哈随便糊弄了過去,轉身拽着傅飛绮就走,祁硯不緊不慢地最後朝病房看了一眼,才頂着護士懷疑的目光離開住院部。
“現在怎麼辦?”
向樂站在樹陰下,雙手做望遠鏡看着天空的那條絲線,她恨不得那真是一根絲線,這樣就能拿把剪刀直接剪斷,可惜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