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祁硯口中大概了解了入夢的東西後，顧子皓陷入了沉默，手裡的蝦肉也不香了，一口一口地喝着酸梅湯，跟借酒澆愁一樣。

文子實有些着急，扯扯顧子皓衣袖，讓人快點開口找祁硯把這件事解決掉，顧子皓卻是深沉地搖搖頭。

“你是不是成天拍那些偶像劇拍傻了，大哥長點心好嗎，真以為你就誰都愛嗎？”文子實恨不得按住顧子皓的肩，晃晃這貨腦子裡究竟裝了多少水，“夢裡那東西是想要你的命啊，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戀愛腦啊。”

“進你夢裡那家夥，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給你制造出那種夢。”

顧子皓低着頭沒吱聲，慢慢拿起丢在一旁的帽子帶上，掏出手機看了一會，站起身。

“我等會還有事，就先走了。”

“喂！”

文子實眼睜睜看着發小抓起墨鏡就跑了出去，連口罩都忘了拿走。

本來好好一次死後出遊，被顧子皓搞得興緻全無，文子實苦惱地揉揉腦袋，坐下來看着祁硯，“老大，我發小他......”

“這種事情得本人願意才行。”

祁硯恣意地嘗了口酸梅湯，鍋裡的小龍蝦已經被他們幾個吃得差不多了，用一旁的濕毛巾擦擦手，看着文子實緊張焦慮許久，才慢悠悠開口：“那東西對他沒什麼惡意，短時間内是不需要擔心什麼的。”

“......短時間内，那是多短。”文子實沒被安慰多少。

“不知道。”祁硯擡擡眼皮，見文子實苦惱的模樣有些嫌棄，吐槽，“你還真是個操心的命。”都成鬼了，還要為這些操心。

文子實憨憨地笑了一下。

“說實話，跟着老大，我對自己死了這件事，一點實感都沒有。”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燭檀突然開口，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德看着文子實，讓他愣了一下，“你已經死了。”

“是...是的？”

燭檀的語氣有些莫名，文子實下意識看向祁硯，他們從來雲淡風輕的老大，此時那雙鳳眸也定定地看着自己。

燭檀說的這句話似乎很重要，文子實感覺胸腔裡心髒跳個不停，噗通噗通的，幾乎是要跳出來。

不對，他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跳，最後的心跳早就留在涼崖山底的夜晚。

文子實定了定神，剛要問個明白，祁硯和燭檀早已經挪開眼，繼續剝鍋裡剩下的蝦殼。

看文子實呆呆的樣子，祁硯輕笑一聲：“别想那麼多，人一時半會死不了，吃飯。”

顧子皓悶頭從小龍蝦店裡出來，站在太陽底下茫然地呆了許久，慢慢才回過神。

低頭摸摸臉，這才發現口罩落在裡面忘記拿了。

“算了。”顧子皓吐了口氣，壓低帽檐，低着頭往前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叫車來接自己。

祁硯之前的話在腦子裡一遍由一遍重複播放，顧子皓壓抑不住眉眼的焦躁，右手扼住左手手腕，手指不住地在腕間摩挲。

夢裡的那個人，真是是為了要自己的命而接近他的嗎，還為了能準确進入自己的夢境，在左手上綁了一根看不見的線？

顧子皓突然想立馬見到夢裡的人，低頭在手機上發消息，讓司機開快些，他要快些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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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發小的事文子實沒了玩樂的興緻，祁硯也不大樂意再去别處了，吃完飯，便說要回去。

文子實糾結了一會，還是跟着祁硯到了他們暫時落腳的酒店。

雖說祁硯說了，顧子皓的事還得看對方的意願，但他還是想多了解一些。文子實嘴上雖說對顧子皓各種嫌棄，倆人到底是發小，兩家人在文子實父母還在的時候非常親熱，文子實父母車禍去世，顧家爸媽就成了文子實第二個爹媽。

這時候想起來，自己出了事，一直想着給他奶奶老姐通風報信，一時間忘了問候顧家爸媽，不過文子實隻是想想，手插在口袋裡最後還是拿了出來。

算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煩惱人。

文子實坐在沙發上，手裡是一杯熱奶茶，大夏天的要熱奶茶确實有些奇怪，可自從變成了鬼，溫度對他而言變得可有可無，文子實倒開始貪戀起暖和的熱度。

“老大，你們要不搬到我家去住吧，酒店怎麼說還是沒有家裡安靜。”而且誰知道，這些個角落有沒有安攝像頭什麼的，那種東西簡直防不勝防。

要是一不小心被錄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文子實想了想這種可能，卻是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而且能離顧子皓更近一些，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文子實說到現在，祁硯都沒有什麼反應，眯眼拿着手機看着，“而且我家那一片，熟人多，肯定會有遇到問題需要請天師解決的，說不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