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到底是松了口氣,沒再拽着人不放,也不敢小瞧祁硯了,之前他請的幾個先生道士都是神神叨叨做幾場法事,到底貼點符,或者讓他在哪邊哪邊放點東西改變風水,可沒有一個直接讓鬼出來的。
鬧了一場,沒人有心情再把這場戲剩下的部分拍完。
驚吓一場,之後再經曆見鬼這種夢裡都不一定見着的事情,就連經曆過一回的顧子皓都迷糊,更别說其他第一回見的了。
導演喊了收工,誰也沒想着複工聚個餐,個個神不思蜀,隻想快點走人消化消化。
這邊離城區遠,顧子皓在這邊也沒有房子,就訂了影視城附近一家酒店,拍攝期間祁硯他們就住在那裡。
顧子皓想着,是他推薦了大佬來的,讓導演來安排吧,那人死摳,顧子皓擔心虧待了祁硯,索性就自己來安排了。
影視城内部是有類似宿舍給人住的,但這個影視城有些老舊,裡面的宿舍翻新過一會,但那也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顧子皓自己去那邊轉過一回都嫌棄,更别說瞧着沒人氣兒的大佬了。
“大佬,一天下來,應該都累了,你們的房間1328,我房間在1801。要是有事的話直接打電話就好。”說着顧子皓把房卡給了文子實。
交完房卡,顧子皓本來是直接要走的,一低頭卻瞥到直勾勾瞅着自己的燭檀。
燭檀也不吭聲,抿嘴就幹看他,偏偏顧子皓還對上了它的腦電波,“你小孩子酒店不可能讓你一間房的!”
燭檀垂頭喪氣,瞪了顧子皓一眼。
顧子皓:......幹什麼遷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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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皓本來是要幫文子實單獨訂一間的,但訂酒店需要身份證,文馨都給他開完死亡證明了,文子實也不想弄出來個未解之謎,隻含含糊糊的顧左右而言他。
顧子皓拿房卡的時候,他還故意去溜達了一圈,拿完之後,才若無其事地跟祁硯上了樓。
電梯到了十三樓,他們跟顧子皓分别。
踏上十三層的紅絨地毯,祁硯低頭看了看,文子實則是嫌棄地後退幾步,後背貼上閉合的電梯門。
“顧子皓還說什麼找了個環境好的酒店,這小子嘴裡就沒個實話,這也太破太髒了吧。”文子實跺了跺腳,揚起一陣灰,他捂着鼻子彎腰咳嗽。
入目的一切皆破敗不堪,紅到發黑的紅絨地毯兩邊蔓延至目所不能及,房間之間的精緻壁燈時暗時明,金屬支架的部分生長着斑點狀的鏽蝕黴點。
輕嗅嗅,腐朽的氣息與灰塵便一同鑽入鼻腔,祁硯也捂住了鼻子。
走到最近的房間前,祁硯伸出手,指尖抵着房門,稍稍用力,手就穿了過去。
燭檀見狀,沖着牆踹了一腳,不出所料踹出個大洞。
文子實瞪大了眼。
祁硯湊近破了個洞的門,撚了撚它破碎的邊緣,半開口正要說些什麼,房間内傳來一陣破口大罵。
“你們在我門口做什麼!變态!”
門驟然打開,一個滿臉怒容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祁硯緩緩收回手,難得感到一絲尴尬,“沒什麼。”
他不動還好,這一動,男子視線一偏,看到了門上的小洞,男子和祁硯都被吓了一跳,默契地往後退了幾步。
文子實預感到一場大戰即将來臨,立馬拉着燭檀準備跑路。
“你......你是怎麼給門戳出個洞的?之前門上可是沒有的。”男子抓住祁硯,又想到什麼,猛地放開手,“你們都不許走,我馬上叫酒店的人過來,讓他們調監控,該怎麼賠償你跟他們協調。”
文子實都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蹲下身仔細瞅了瞅燭檀踹出來的大洞,看起來有些不對,又上手去摸。
誰知道上手根本不是牆壁的硬實感,摸起來,沙沙的,還很薄,分明就是一張紙,他稍稍一用力,整個手臂就捅了進去,紙裡面是一大片空洞,文子實受慣性半個身子栽了起來,還是燭檀最後關頭拉了他一下,才沒有整個鬼掉進去。
“你,你們!”男子手指顫抖,看看地上暈頭轉向的文子實,再看看面無表情的祁硯,再看文子實,再看祁硯,如此往複,祁硯都替他覺得累了。
祁硯幹脆給了他一手刀,一手接住暈倒的人,一手推開門,将人直接扔進屋内,再把門關上,簡單迅速,一氣呵成。
文子實聽着後腦勺撞擊地面的悶聲一響,摸了摸腦袋,提醒祁硯,“老大你那樣太粗暴了,人很脆弱的,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死掉。我們還是确認一下人沒事再走吧?”
“他剛才打了客房服務,會有人确認的。”祁硯從文子實手中抽走房卡看了看,擡步向前,順着幽長的走廊去尋找1328房間。走了幾步見文子實沒跟上來,扭頭随口寬慰他,“這種地方你還擔心他會死嗎,要死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