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文子實抓緊身上的衣服,扯扯祁硯衣袖。
他要是再聰明點,就能意識到不對勁。
都是鬼了,怎麼還會受到霧氣的阻礙,依舊秋雨根本打不找文子實的鬼體,他卻感覺自己被淋着發冷。
祁硯是實體狀态,身上被雨滴打了個透濕。比起文子實,他卻毫無反應。
祁硯是知道此處古怪,他身邊還有文子實,瞧着涼崖山最新的鬼被淋得本就沒多少的鬼氣要澆滅了。
一手拎着鬼,眨眼間縮地成寸,迅速出現在十幾米遠的位置。
祁硯速度極快,兩次移動間隻有短暫零點幾秒的間隔,以至于文子實隐約聽到刹車聲想要回頭查看,他們早已在聲音幾百米遠之外。
“老大,你剛才有沒有聽到......”
“聽到了。”
“那我們不回去看看?”
“回去報警。”
此處古怪得很,誰知道那是不是引鬼斃命的鬼把戲。
兩鬼回到莊園,沈自在門外候着,見到祁硯他有些訝異,他沒有聽說祁硯出去的消息。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祁先生回房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新衣服待會兒會有人送來的。”沈自看不到文子實,以為此刻就隻有祁硯。
濃霧逐漸侵襲到莊園門口,仿佛遇到結界一般,到此處便堪堪停下。莊園内半點沒收到濃霧打擾,目光所及之處可見分毫。
祁硯道了謝,沒有馬上離開。
他和沈自一同面朝門外,眯眼瞧着自己看不出絲毫一樣的霧氣,問沈自道:“這個莊園一直都是如此嗎?霧氣彌漫。”
沈自搖搖頭,“我不大清楚,我來文家時這處莊園就已經分給了文軒城先生,老夫人和文先生的關系......除了這回老夫人再未來過這裡。”
“他們關系不好,為什麼?”
“我不能妄議老夫人的家事。”
祁硯表示理解。
沈自身後跟了幾個女仆和侍從,幾人看樣子等了很久,有些按捺不住,低頭竊竊私語,“人怎麼還沒來,不是說好這個點到的嗎?”
“我等着腿都麻了。文軒城先生就是愛排場,規矩多。”
“好了,這時候下了雨又起了霧,路上很危險,為了安全肯定會耽誤的。”沈自對他們的抱怨沒有多嚴厲,安慰幾句拿出了手機。
他本是要給文軒城打通電話問問情況,商量着若他還沒上山,就暫且到山下找一間旅館住着,第二天天氣好些了再上。但打開手機,就發現上面顯示沒有信号。
沈自嘗試着撥去電話,果然毫無作用。
“你們手機都有信号嗎?”沈自扭頭問身後的人。
他們拿出手機紛紛查看,也都搖搖頭。
深山老林裡還下雨,沒有信号也屬正常。沈自歎了口氣,擺擺手,“算了,再等五分鐘,到整點,要是文軒城先生還沒來,那我們就都回去。”
“好耶!”其中幾個俏皮的忍不住小聲歡呼。
五分鐘過後,沈自指尖敲了敲表,轉身剛要說出“都散了吧”這句話,兩道閃到刺眼的遠光燈透過層層濃霧照到跟前。
一陣汽車的轟鳴和急刹響起,過了一會兒,車子終于刹住車停了下來。
重重的車門關閉聲過後,一個高挑的男子自迷霧中走來。
他模樣看着好不狼狽,手上臉上都是刮擦的傷痕,腦袋看樣子是磕到了,用圍巾疊成簡易的止血布按着傷處。
臉側有一道未擦淨的血痕,血液一路流自衣領,肩膀染紅了一片。
沈自見文軒城這幅模樣,知道對方恐怕是在路上發生了車禍。一群人手忙腳亂地給文軒城披上大衣為他打傘,一人去開走文軒城撞得稀碎的車,另一人則小跑去尋找醫療箱。
文軒城不多廢話,一邊向莊園内走着,一邊問沈自,“媽呢?她住在哪裡?”
“老夫人住在東邊的樓。”
“随便她,愛住就住吧。明早我要見她,她精神現在還能見人吧?”
“文先生,老夫人說了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不想見任何人那把我們都叫過來幹什麼?唱戲給她聽?”
文軒城瞧着是個儒雅的男子,帶着一副金絲細邊眼睛,頗有一副精英味道。
祁硯隻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肆無忌憚地觀察着這個聽過數次名字,卻是第一次見的人。
文軒城跟沈自說完話,視線挪到了祁硯身上。他改變了行進方向,朝祁硯伸出了手,“文軒城幸會。”
“祁硯。”祁硯沒有伸手,想起什麼似的,擡頭從他的手挪到面部,“我是被請來做法事的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