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他們怎麼去挪威了?
“媽,我不是說了我今天回國嗎?”池漠從躺着的姿勢坐了起來,他擡手扶額,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記得自己和這兩人報備過了啊?怎麼會這樣?
電話那頭的女人茫然地啊了一聲,尴尬地笑了笑:“哈哈,你說了嗎?嗯……算了算了,随遇而安啦,你在魔都照顧好自己,我跟你爸就在挪威玩幾天。”
“額……也行吧?”池漠歎了口氣,既然已經這樣了,那說再多也無濟于事,想了想,爸媽在國外玩幾天也挺好,但又怕他們人生地不熟被人騙,還是妥善安排得好。
于是,池漠提議道:“那你和爸爸都在挪威好好玩吧,需要我給你們報一個旅遊團嗎?”
然而周芯研女士拒絕了他的好意:“旅遊團什麼的就不需要了,我和你爸就在挪威這邊随便走走随便逛逛,順便去你主治醫生那邊問一下你的情況。”
池漠聞言一頓,連忙道:“我情況挺好的,有什麼要問的?懷特醫生這麼忙,你們就别去打擾他了。”
“那怎麼行?當年你自己一個人出過去挪威治病的時候,都沒和我和你爸爸說一聲,搞得我們以為你環遊世界呢,結果第二年才知道你在挪威治病,現在你回國了,我們又剛好在挪威,當然是要去問清楚一下你的情況了,不然我們做父母的怎麼安心啊?”周芯研是下定了決心要去的,不管池漠怎麼勸,她就是要去。
池漠并不太贊同兩人要去找自己主治醫生這個想法:“我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就不會回來了,既然我都回來了,那就證明沒有什麼事。您倆老人家就不要操心了,我是成年人了,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池漠苦口婆心的說着,可惜對面死活不買賬:“行了,我和你爸知道你懂事,但這是我們倆單方面想要去關心你,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就好好在國内看比賽吧,重新回到自己喜歡的事情裡面,你應該沒有多餘時間抽出來關心我和你爸了吧,你就好好在國内待着吧,不說了,我現在要去和航空公司理論理論,也不知道怎麼運的,把老娘的行李箱磕得稀巴爛!”
話音落下,池漠還來不及開口安慰或道聲别,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冰冷的嘟嘟嘟聲。
池漠:……
這真是親媽啊。
哎,就這樣吧,爸媽叛逆又不是一倆天了。
池漠将手機往床頭櫃一放,他爬下床從行李箱裡拿過平闆,現在閑來無事,決定看一下現在的主場的入場方式,以免晚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逛。
對于今天晚上的比賽,他還是很信任湘久的這幾個小孩的。
不過電子競技最忌諱的就是半場開香槟,這比賽都還未開始,哪怕心中有這個傾向,也斷不可直接下定論。
但願他們今天不要出什麼差錯,穩穩地成為S組的頭名。
池漠這麼想着,他閑來無事地給自己的平闆和手機都下載一些app,什麼微博啊、貼吧啊、論壇啊,把之前打職業時不敢下載的權利全部下了一遍。
然而還未等他一一登錄,手機屏幕便彈出來接電話的提示。
——是張宇軒的。
在機場的時候臨時交換了手機号,張宇軒也成了池漠手機裡除了家人和醫生以外,唯一的聯系人。
電話一接通,張宇軒就開門見山道:“池隊,我晚點過來酒店接你去現場哈。”
池漠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你來接我?你今天不用bp的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聯盟對這個是有明确規定,怕戰隊消極比賽影響線下觀衆和線上直播觀衆的觀看體驗,比賽當天,需要進行比賽的隊伍的選手和教練是不被允許單獨外出,一是怕出現什麼事故,二是怕去黃/賭/毒/。
下午接機的時候沒反應過來,但到酒店後,池漠就想起來了,今天是湘久打暮雨,張宇軒現在是湘久的教練,按理來說應該沒空來接他的。
現在又打電話過來說待會兒接他去看比賽,他哪來的時間?
張宇軒聽到他這麼問也是立馬反應過來他在擔心什麼,連忙解釋道:“我今天不bp,兩個教練輪着來,今天讓阿蓮去了。”
“阿蓮?”聽到這個名字池漠有些詫異,他問:“江海蓮嗎?”
“對啊!”張宇軒聲音都揚了起來:“想不到吧!他也轉教練了!”
池漠頓了一下:“确實沒想到,我一直以為就我們初代沒剩幾個了,怎麼比我們小兩屆的也都退了?我記得江海蓮今年不是才24?”
“那也沒辦法啊,他一直轉會,但是又拿不到冠軍,去年倒在八強把自己燃盡了。”
張宇軒歎了口氣,和人聊家常般感歎起來:“你也知道,他出道就是打輔助的,這麼多年下來,别的不說,就這個指揮是練出名堂了,這不,三個月前腦子一熱,直接退役當教練了。”
“這樣啊……”池漠咛喃了一句,轉教練一事确實挺突然的,不過他并不驚訝。
電子競技是這樣的,實力不濟,與其在賽場上耗費自己的精力,不如選擇一條适合自己的路,換個賽道延長職業壽命。
很多選手在其他位置打不了後,就會選擇轉位置到輔助位,并不是他們輔助能力有多麼突出,而僅僅隻是因為想要多留在這個賽場罷了。
而那些本身就是輔助位的選手,如果想延長自己的職業壽命,就會選擇去轉教練。
萬界聯賽這麼多年辦下來,這種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了。
池漠并不會為對方感到遺憾,反而會由衷的表示祝福和肯定。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隻要他們自己覺得值得就夠了。
“那也挺好的,你好好帶他,畢竟這孩子也算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池漠說道。
電話那頭立即接話:“那是當然,阿蓮我罩着呢!他現在在賽訓組膽子可大了,一個人硬剛老闆都不帶軟的。”
說到這,張宇軒突然委屈起來,他向着小隊長瘋狂倒苦水:“池隊你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麼日子!以前我怎麼就不知道這瓜娃子脾氣這麼沖啊,夏季賽一開賽,天天組織開會把我們一群人罵的狗血淋頭!我人都要瘋了,要我說啊,他現在也就你能治一治了。”
“開大會罵人?這孩子不是看起來挺乖的嗎?”池漠失笑,他印象中的江海蓮還是個戴着眼鏡,像個小書生一樣斯斯文文的小孩。
沒想到三年沒見,這人在張宇軒口中都要變成霸王龍了。
池漠有些新奇,這些當年熟悉的人,好像都和他記憶中的樣子出現了些許的偏差。
不僅是江海蓮,經過這小半天的相處下來,池漠覺得張宇軒似乎對他的濾鏡有些過于厚了。
他頗有些無奈道:“你把我想的太無敵了吧,我和這孩子都沒什麼交集,還治他呢,别反過來他把我也給罵了。”
“哎,你别不信!”張宇軒連聲反駁,不服氣道:“等着吧,今天晚上你去看比賽,那小子指不定bp時手都在抖呢!”
哈……手都在抖?怎麼可能!
池漠搖搖頭,在電話那頭笑而不語,隻覺得對方實在是太誇張了,自己哪有這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