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淩葶會的東西不是很多,再加上她聽不懂方言,因此她在灣仔鎮四處碰壁,差點就要靠撿垃圾為生了。在她走投無路之際,是何英收留了她,給她安排了住所。雖然那隻是在天台的一間雜物房,好歹也能遮風擋雨。又給她吃的喝的,還讓她來小店裡幫忙,甚至還按當地工資支付薪水。
黨淩葶從一開始就知道,何英自己忙得過來,壓根就不需要聘用她的,很多時候她都沒有活幹。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何英不給黨淩葶支付薪水或者少給也無可厚非的,畢竟又給免費安排吃又給免費安排住。
黨淩葶一開始也說不要薪水,何英卻非要給她,說是不想占她的便宜。
黨淩葶心中苦笑,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個人吧?
何英對黨淩葶如此好,黨淩葶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為何英打工的。在黨淩葶開始工作後,可能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因為别的原因才招黨淩葶當員工的,何英完全當黨淩葶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一樣對待,該罰罰,該獎獎。
黨淩葶在第一個月時因為幹活不利索加上打碎了不少東西,沒有領到薪水,被扣光了。
若是隻有黨淩葶一個人,興許她還花不了什麼錢,工資扣光好像也無所謂,但她還帶着一個小嬰兒,要買很多養孩子的東西,花費不少。隻好厚着臉皮跟何英借錢。
何英也很好,每次都沒有說什麼就借給她了,還說就當是黨淩葶預支工資好了。
就這樣,黨淩葶一路靠着預支工資養大了撿來的小嬰兒,直到孩子養到三歲後,黨淩葶才不需要靠預支工資過活了。
養一個孩子,對黨淩葶來說,是苦與樂并存着的。
苦在于養孩子真的很累,黨淩葶時常被難倒,不知道該怎麼做。
樂則是,系統不在,時霧也不知道在不在這個世界,她本來是孤零零的,有了孩子陪着她,也不至于太孤單。而且,雖然養孩子的過程很累,但當她看到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會爬時、第一次站起來時、跑起來時和會開口說話時,她心裡突然就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撿來的孩子被一張花床單包裹着,包裹裡還有一些錢和孩子的出生證明。不知道是被誰放在爛船上的,明明連名字都幫取好了,卻還是被丢棄了。
黨淩葶知道,這個孩子是系統指引她找到的,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了,也許這個世界的女主背負的就是“命運多桀”。
其實剛撿到孩子時,黨淩葶有那麼一瞬間想放棄把孩子帶走的,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聯系上系統,萬一三五年都聯系不上呢?她沒有任何養孩子的經驗,她怕自己當不了一個合格的監護人。
在她将要把孩子放回船上時,一直嚎哭着的孩子突然就不哭了,就好像發現了黨淩葶不想要她,趕緊開始“讨好”人一樣,“咯咯”地笑了起來。
在黨淩葶愣神之際,她的臉上覆上一個柔軟的小手,暖暖的。
咿呀咿呀的叫聲很快就變成了清晰的話語:
“阿淩不哭,痛痛飛飛啦!呼呼!”
黨淩葶伸手抓住了捧着自己臉的兩隻小手,笑着問:“傻明星,誰哭了?”
明星顯然沒想到黨淩葶還能不承認自己哭了,于是她動動手指摸了摸黨淩葶的臉,說:“阿淩都變成大花貓了,還說自己沒有哭!”
黨淩葶感覺到臉上被明星抹開濕意,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什麼時候流了眼淚都不知道。她怔愣片刻後,松開了明星的手,胡亂擦了兩把臉上的淚水,笑着說:“是呀,阿淩是大花貓,你是小花貓!”
明星也跟着笑,笑得臉上的嬰兒肥都一顫一顫的,她笑得氣短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她好像很開心,指着黨淩葶的臉又唱又跳:“阿淩是大花貓,阿淩是大花貓……”
黨淩葶将明星抱進懷裡,撓明星癢癢:“明星是小花貓!”
一大一小胡鬧了好幾分鐘,黨淩葶才放開明星,她問:“小花貓今天去哪裡玩了?”
這句話黨淩葶每天都會問。平日裡黨淩葶要工作,明星大了,不好再像小時候那樣背着去上班。帶去店裡跑來跑去也不安全,很容易撞上客人,所以黨淩葶如今在上班的時候都是讓明星自己在家待着。
明星自己也很乖,不會亂搗蛋。
而且居所離黨淩葶工作的店不遠,明星有時候想黨淩葶了會跑到店裡找黨淩葶。店裡人少的時候她會進店裡找位置坐,人多就隻在門口玩。
明星人小鬼大,嘴甜得很,總能把大家哄得歡喜,大家也喜歡她,她也真真就應了她這個名字。
明星的懂事也讓黨淩葶可以放心去工作,隻是她始終覺得委屈了明星,可是為了生活,這也是無奈之舉。
越是這種時候,黨淩葶就會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若是把明星送去給其他人養,明星也不會和自己過這種苦日子了。
其實明星每次去的地方都差不多,最常去的就是樓下的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