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簡直不敢相信,“你……你殺了她?!”
女人嫌惡的甩掉手中還帶着血肉的細管,“那又如何?”
林晝驚駭不已,“這是犯罪!”
女人挑眉,“所以呢?你去打110來抓我?”
林晝搖了搖頭,“不能抓……你救了我……不能抓。”
女人随手從桌子上拿出一瓶水,“過來,幫我沖洗一下。”
林晝這才發現,女人的手掌心全是暗紅色的血液,林晝好像已經聞到了血腥氣。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新娘因為被切斷了血液供養,整個人都如同一攤泥般,渾身軟趴趴的,蜷縮在地上。
新娘的五官開始扭曲,皮膚開始剝落,漏出裡面的内髒。
林晝睜大了眼,眼裡淨是驚恐,“她……她沒有心髒!”
女人順着林晝的話語看過去。
地上蠕動的人,胸前位置空空蕩蕩。
女人嗤笑,“這不就是你的内心投射嗎?你覺得她是一個空心人。”
林晝沒太聽明白,“怎麼會是我的内心投射呢?”
女人沒有再回答,她揚了揚手裡的水。
林晝反應過來剛剛女人喊她過去幫忙着來。她立馬快走了兩步,接過女人手裡的水,勻速的倒在女人的手上。
等洗完了手,女人擡下巴示意了大廳出口,“走了,出去了。”
林晝沒有立馬回答,她側過身,看了一眼那個像落葉一樣飄落到地上的女孩兒,眼裡滿是不忍。
“我們……我們把她也帶走吧。”
女人眼皮擡都沒擡,“随你。”
林晝走到那個女孩兒面前蹲下。
女孩兒早就沒了呼吸。蒼白的皮膚沒有一絲血色,身體也是薄薄的一層。
林晝沒有耗費一絲力氣,就将女孩兒打橫抱了起來。甚至于因為太薄太輕,女孩兒總是在手上滑來滑去,沒辦法,林晝直接将女孩兒對折,像一張紙一樣卷了起來,握在手裡。
林晝站起身,臨走之前,又去看了新娘一眼,還在蠕動,沒有斷氣。而且,新娘似乎是不甘心就這樣死掉,居然蠕動着爬向林晝,舉起一坨亂七八糟的手,試圖拽林晝身上的細管,繼續吸血。
林晝怒從膽邊起,上前就是一腳。
“居然還想吸我的血!”
新娘迅速顫抖,然後,再也沒了動靜。
女人意外的看着這一幕,眼裡閃過玩味。
“你看,是你殺了她,不是我。”
林晝頓時心虛起來,小聲狡辯道,“她……她本來就要死了。我就算不踢她,她也會死。”
女人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晝又道,“我不會逃避責任的!如果警察來抓我,就抓我一個好了,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
女人頓覺好笑,這隻不過是個夢。
林晝并未察覺到女人的神情,因為她發現,随着新娘的完全斷氣,整個大廳開始晃動起來。
林晝幾乎要站不穩了,有細碎的牆皮脫落,砸在地上,她隻能前後移動來躲避。
很快,婚宴大廳的穹頂,因為劇烈晃動而出現了裂縫,眼看着就要坍塌。
一隻蔥白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快跑。”
林晝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緊緊攥住,脈搏在對方手指的壓迫下變得更加明顯。婚禮現場的那些玫瑰花瓣都散落遍地,替她們鋪出了一條路。
她突然出現一個很荒謬的念頭——怎麼這麼像在和心愛的人在逃婚?
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下,時間好像突然變慢了。
那個女人的長長的波浪卷發,因為奔跑而跳起就落下,林晝的眼神也随着頭發起起落落。
好聞的香氣從女人身上傳過來,林晝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覺奔跑都不那麼累了。
女人感受到了林晝的目光,側過臉來看向她,改變了方向的一縷頭發,輕輕的遮住女人的眉眼。
女人朝她笑了笑,又轉回了頭,繼續拉着她奔跑。
在奔出門口的那一刻,身後傳來轟然坍塌聲。
兩人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原來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此刻成為了一片廢墟。漫天的灰塵升騰而上,連背景都被淹沒成灰色。
林晝咳嗽兩聲,連連後退幾步,這才感受好了一些。
她看着右手卷着的女孩兒,歎了口氣,去旁邊挖了個淺坑,将女孩兒埋了進去。
忙着這些,林晝這才有空去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她想脫掉,卻在解開一半時候發現裡面根本沒穿。
林晝解扣子的手頓住,往四周打量着,希望可以找到換衣服的地方。
女人詢問,“找什麼?”
林晝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想找個地方換下這身衣服。”
女人指了指側旁,“那裡。”
林晝側頭,說着女人指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家婚紗店。
林晝震驚,“我剛剛怎麼都沒看到?”
“可能被灰塵擋住了。”
林晝撓頭一想,還真是,剛剛灰塵太大了,這會兒,灰塵漸漸下去,視野也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