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在猶豫,是否要接這份答謝的禮物。
氣氛一時冷場,林晝不自在的抓了抓衛衣下擺,“那個……我叫林晝,你叫什麼呀?”
女人擡眸,瞥了林晝一眼,緘口不言。
林晝立馬意識到,對方認為自己的問題有些冒昧了,或許,對方根本不想和她這個樓上鄰居有任何接觸。
林晝尴尬的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啊,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對方仍舊沉默。
林晝尴尬的恨不得滿地找洞,剛準備稍微寒暄結尾,逃離現場,卻聽見女人淡淡的開了口。
“江縛柔。”
林晝愣住,再反應過來這是女人自報名字以後,她臉上的熱才終于好了一些。
“噢噢……好的,江……縛柔姐姐,我就住在你樓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隻管來找我,我能幫一定幫。”
江縛柔點頭,“好的,謝謝。”
又是封閉式回答,顯然對話沒有了繼續的契機。
林晝撓了撓頭,“那我先回去了。”說着,林晝轉身,走向樓梯。
在上樓梯的前一秒鐘,林晝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猛然回頭。
她好像,在女人的眼裡看到了……笑意?
為了确定,林晝仔細的再看過去。
……什麼都沒有了。
女人仍舊是平淡無波的眼神。
看見林晝回頭,女人颔首示意,然後關上了門。
林晝回到家,情緒有些失落。
即使她做好了女人很冷淡的準備,可是,真的感受到這份冷淡,讓她覺得女人真是太沒人性了。
以前住周墨家的時候,她給周墨的鄰居送蛋撻,哪個不是笑嘻嘻的說謝謝?有的還會拉她進去喝杯茶。
林晝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做的夢,夢裡,女人說什麼話都會帶着笑意。夢做多了,林晝幾乎都要以為女人就是夢裡的樣子了。
所以,夢境真的隻是她内心需求的投射而已。
她想要一個永遠和她笑眯眯說話的姐姐,這讓她覺得很安心。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需求呢?是因為被周墨罵多了,所以内心匮乏嗎?
林晝好像想明白了,又好像沒想明白。
她索性不再想,去拿了牽引繩,如往常一般帶着蛋卷去樓下溜達。
因為做蛋撻耽誤了時間,今晚下樓溜達時間比平時晚了一些。
巧合的是,江縛柔居然也在遛狗。邊牧在草地裡瘋狂奔跑,江縛柔坐在回廊的拐角長椅處,隐約漏出半個身影。
林晝猶豫片刻,決定借着遛狗的名義上前搭讪。都是鄰居,一起遛狗遛貓,多好呀。
她牽着小貓,順着回廊往前走,離江縛柔越來越近。
林晝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漸漸聞到熟悉的香氣,林晝剛想打招呼,卻聽見有不屬于江縛柔的聲音傳來。
“江姨說,這批産量不太夠,下一批還得等兩天,讓你先忍忍。”
林晝頓時呆住,她這才發現,回廊的寬大柱子後,居然還有一個人,她被遮擋的很嚴實,隻漏出了半隻腳。
沉默片刻,江縛柔的聲音傳來,“好的,知道了。”
另一個女人歎氣,窸窸窣窣的從包裡往外掏出東西,“這是你這個月的用量。”
又一陣窸窸窣窣,顯然是江縛柔接過了東西。
林晝站住,感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麼東西,居然還要按月分配?而且還要讓江縛柔忍一忍?林晝想不明白。
她好像撞到了江縛柔的小秘密。
她無意當一個聽牆角的人,所以偷偷往後退,想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
卻沒想到,原本在瘋狂奔跑的邊牧,突然刹住了腳步,黑溜溜的大眼睛鎖定了她。顯然,那天在電梯門口吃了她的小蛋糕,邊牧記住了她。
一聲興奮的叫聲從喉間溢出。
“汪!”
狗叫聲響起的瞬間,林晝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她看見柱子後的女人緩緩起身,黑色風衣和座椅摩擦,座椅上的落葉被掃,打着旋兒慢慢飄落。
女人蔥白的手輕輕扶住石柱,卷發被風吹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随着女人側身的動作,林晝終于對視上了那雙折射出森然寒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