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衆人圍坐在走廊兩旁。
安琪和王亞瑟盯着手術室的門,以便在第一時間得到汪大東的消息。丁小雨和簡陽則盯着其他同學,以防他們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金寶三坐立難安,隻好繞着走廊一圈圈的轉。桃子和琳達在簡陽的囑咐下,拼命拉着煞姐,不讓她去找黃安琪的麻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煞姐的耐心被耗光了。她掙脫了桃子拉着她的手,一把推開金寶三,金寶三促不及防,被推的一個趔趄,丁小雨伸手扶穩了他。轉過身和王亞瑟一起盯着手術室大門,不再關注他們。有些事一味壓制,可能會起反效果。雖然很對不起安琪,但畢竟同學們的情緒需要一個發洩口。
煞姐拽住黃安琪的手,将她拉到走廊中間,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如果今天大東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找你算賬。”
安琪默默地低下頭,倔強地一言不發。
簡陽看着這一幕,什麼也沒說。畢竟事情确實是因安琪而起,煞姐找她問罪也是合情合理。隻要不動手,她也懶得管,隻希望汪大東不要出什麼大問題。
金寶三看不過眼,畢竟煞姐和黃安琪比起來,怎麼看也是黃安琪比較弱勢。再者,嚴格來說,是雷克斯打傷的汪大東。
“煞姐,這也不能全怪安琪妹妹,要怪就怪那個雷克斯好了。安琪妹妹她也是受害者。”
男生們紛紛表示贊同。這卻引起了女生們的不滿。
桃子:“你們說什麼?”
琳達:“金寶三,你閉嘴。想把安琪你就講啊,還假仙①什麼。”
眼見雙方戰況愈演愈烈,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吵作一團,完全将醫院内要保持安靜的規定抛到腦後,王亞瑟焦躁不安的情緒立刻爆發,對着他們怒喝道。
“通通安靜!”
衆人吓得集體一抖,立馬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見衆人安靜下來,理智些許回籠的王亞瑟放緩了聲音命令道:“要吵得都回去。”
衆人這才不甘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安琪顧不上整理被煞姐拽歪的衣服,又回到了手術室大門口,一心等汪大東的消息。
丁小雨有些忍不住了,雖然打架的時候他一貫能忍,但自己的好兄弟躺在手術室裡,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力感,讓他忍不住開口找人傾訴。
“怎麼會這麼久?手術已經超過六個小時了。”
可惜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随後,因為被雷克斯偷襲而休假半天的田欣,終于趕到了醫院。在她出現在手術室時,滿走廊的學生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呼喚她。
“汪大東呢?”田欣焦急的詢問着金寶三。看着金寶三神情悲傷的沉默不語,她不敢置信地開始質問自己,也質問汪大東和其他同學。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我不是跟他講過讓他不要再打架了,為什麼他就是不聽呢?怎麼辦?怎麼辦?”
随着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同學們紛紛自責的低下頭,像鴕鳥一樣将腦袋埋了起來。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主刀醫生緩緩從門内走了出來。衆人一湧而上将他圍了個水洩不通。
“醫生,狀況怎麼樣?你趕快講。”
“大東他怎麼了?”
可任憑他們怎麼詢問,醫生都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讓人不禁懷疑手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最後在衆人的百般催促下,醫生終于開口說話了:“我……我替人開刀二十幾年,我真得盡力了。”
驟聽噩耗的衆人立刻爆發出震天的哭喊聲。
怎麼會這樣?聽着同學們的哭聲,簡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怎麼可能呢?他明明早上還好好的,還能說能跑能吵架。怎麼會?雷克斯,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簡陽忽然有一種沖動,去把雷克斯找過來。讓他來看看這個臨死前,也依然不怪他,還把他當好朋友的兄弟。
他會在哪裡呢?
在家裡,不,他已經沒有家了。
在黑貓酒店,我想沒有老闆會在自己的公司反省自己的私人生活,他的員工或合作者會随時打斷他。
可能在海邊吧,那裡夠寬敞,能夠讓他随意發洩。
原來,他也是個無處可去的孤家寡人。除了工作,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系,恐怕隻剩下汪大東和黃安琪了吧。
真是可悲,他唯一能夠信任的,居然是他一直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