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明崇走到自己跟前,眼前的光被遮住,她被籠罩在陰影裡,赫曦皺眉:“你忽然湊那麼近作甚?”
明崇推着赫曦往裡面走,還把門也關上了。“我們進去說,我方才出去,探聽到了一件大事。”
赫曦随口一問:“什麼大事?”
明崇提醒她:“你沒發現這鎮子上人煙稀少,大白天的都沒人出來擺攤做生意嗎?”
赫曦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你不說我都沒太注意,所以……你出去就是探聽到了原因?”
明崇點頭:“對,那是因為土匪作惡,他們把整個松陽鎮都洗劫一空……”
“欸等等,你說這地方叫松陽鎮?”赫曦打斷他,無語道:“小子,你莫不是走錯路了?一路向東唯一一個鎮子叫梨花鎮。”
明崇傻眼:“啊?那我們要不要啟程向東?”
赫曦歎息:“罷了,那兩位受傷可經不住再次折騰。”
明崇接着剛才的話說:“土匪們占據官府作為他們的老巢,醫館之所以還開着,也是逼了他們交錢,不交唯有一死。”
赫曦聽得唏噓:“這土匪确實可恨。”
明崇一說起來,心裡就氣的牙癢癢。“一方縣令不作為,膽小如鼠,獨自跑路,苦了百姓。”
赫曦瞧着他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猜測道:“小子,你不會是想剿匪吧?”
明崇微驚:“想不到鶴公子猜出了我的心思。”他頓了頓說:“我确有此意,不知道鶴公子是否會幫我?”
赫曦嗤笑一聲:“你還有閑心多管閑事,你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青雲宗的人若是發現你不在,怕是會懷疑到你頭上。”
明崇心知當初的選擇沒有回頭路,一步錯步步錯,早已做好了回宗門領罰的打算。
“他們發現就發現吧,事情是我做的,我自會一力承擔後果,不會為自己辯駁,更不會出賣鶴公子你。”
赫曦挑眉看向他:“噢?你倒是講義氣。”
“鶴公子幫了我,我怎會出賣你,若是沒有你幫忙,我也不會如此輕松救下小師妹。”
“屆時我回去宗門領罰,也隻會說事情是我一人所為,如若出賣鶴公子。”明崇再度發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赫曦笑話他:“你是發誓發上瘾了嗎?”
明崇低頭不語,倒也不是,他隻是想證明自己沒說假話。
—
溪城。
地牢外的人幽幽轉醒,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有人不明所以:“我們怎麼暈了?”
“不好!地牢!”有弟子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沖進去看,裡面的人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蹲下身查看還有呼吸沒死。
他們又看向另一邊,隻剩下鐵鍊,妖女和武林叛徒早已不知所蹤。
幾名弟子瞬間慌了,難不成有人救走了她們?
“來的人不是隻有掌門和柳元正嗎?會不會是他們把人帶走了?”
“不是掌門他們,應該另有其人。”有弟子說:“如果真的是掌門,他想帶走妖女還需要迷暈我們嗎?”
“可是來過地牢的隻有柳元正和掌門兩個人,我們大家都沒看錯啊。”
“事實雖如此,但總不至于是掌門和柳元正放跑了妖女她們吧?你們覺得可能嗎?”
另外幾人搖頭,齊聲道:“确實是不可能。”
“這事兒必須立刻通知掌門,留兩個人在這留守,我去通報。”
這名弟子片刻也不敢耽擱,轉身出了地牢準備去通報。
此刻,敖豐在客棧坐立難安,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
他倒了杯茶水喝,試圖壓下心裡的怪異感,許是近日太過勞累,心中憂慮。
敖豐仍然覺得不安,吩咐弟子把柳元正叫來陪自己說話。
玄陽派弟子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柳元正抓了魔教妖女立了功勞,他在門派中的地位比大師兄柏關還要高,也更得掌門器重。
兩三個弟子湊在一起議論:
“大師兄地位會不會就此一落千丈?”
“那個柳元正會不會取代大師兄在掌門心中地位?”
“說不定日後掌門有什麼重要的事都交給柳元正,你看,掌門又找他了,比找大師兄還頻繁。”
柏關就站在三人身後,他們說的話,他聽得一字不落,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可怖,冷聲道:“你們三個很閑嗎?都沒事做嗎?”
三位弟子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背一陣發涼,低着頭恭恭敬敬喊:“大師兄好。”
“我好什麼好?你們三個方才不是議論柳元正取代了我嗎?”
“大師兄,我們是看不慣那個柳元正一副小人得志,耀武揚威的樣子,你才是我們的師兄,等那一日他犯了錯,掌門自然就不器重他了。”
緊接着,他開始拍柏關的馬屁:“要我說那個柳元正武功不如大師兄,處處比不上大師兄,他就是運氣好立了個功,不然哪有他在掌門面前露臉表現的機會。”
柏關聽了,心中不是滋味,又恨又妒又氣,原本抓住魔教妖女這個功勞應該是屬于他的,受到大家誇贊追捧的也該是他!
當初要不是因為闫貞,何至于讓妖女逃脫?現如今哪還有柳元正的事?
柳元正遠遠看到了柏關,故意從他面前經過,“大師兄,麻煩讓讓,你擋着路了,掌門找我有事呢。”
柏關瞪着他,憤憤開口:“柳元正!你得意什麼!?”
柳元正一臉挑釁的看着柏關,絲毫不懼:“大師兄怎麼動怒了?我不過是讓師兄你讓個路。”
柏關咬牙切齒道:“柳元正!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柳元正擔心讓掌門久等了,直接撞着柏關過去。
柏關看着柳元正遠去的背影,眼神充滿了怒火。“柳元正!你給我等着!我不會讓你就此得意下去的!”
他眸子微眯,目光幽深,似在謀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