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可不是你的主子,咱們是朋友。讓我嫁給你家主子?哼,還不如讓我一頭紮進冰窖裡呢!”
“别呀,你嫁給他說不定還能把他那顆冰冷的心給焐熱乎了!”夏子汀剛說完,便覺得這話有些不妥,忙不疊地補充道,“哎呀,算了算了,不嫁不嫁。你還是麻溜地換上衣服吧。”
“行吧。”白鴿心想,看在夏子汀還算為自己着想的份上,換就換吧。可轉念一想,又皺起眉頭,“你在這兒,我怎麼換衣服啊?”
夏子汀輕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他平日裡來這兒,看别人換衣服都看習慣了,竟把這茬給忘了,于是笑着自嘲道:“瞧我這記性,入鄉随俗,都糊塗了!我這就出去!”
随後,夏子汀掩上門,退了出去。白鴿還是不放心,偷偷從紙窗往外瞄了一眼,确認夏子汀乖乖地站在門口,沒有偷看,這才放心地回到屋裡換衣裳。
換好衣裳後,白鴿走了出來。夏子汀眼前一亮,忍不住稱贊道:“你穿這男裝可真是風度翩翩,比一般男子還要有氣質,就是衣服稍微大了點。”
白鴿斜睨了夏子汀一眼,笑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難道我穿女裝就不美啦?哼!”說着,她注意到了夏子汀身上那身花哨的衣裳,調侃道,“你穿女子衣裳也沒見變得娘娘腔啊?”
夏子汀指着白鴿,無奈地笑道:“你呀,這張嘴可真厲害!”
白鴿邁開大步,心裡隻想着趕緊回到自己的床上,倒頭大睡,懶得再跟夏子汀拌嘴,于是說道:“我困了,要回家睡覺,你在這兒好好玩,祝你玩得開心。”
夏子汀趕忙追上去,與白鴿并排而行,說道:“你還不能回去,不然讓你換男裝幹啥?”
“幹啥?”白鴿還以為夏子汀是擔心她不安全,才讓她換衣裳呢,沒想到另有隐情。
“等會兒有個宴會,你不是一直惦記着田湖那塊地嗎?隻要你按我說的做,不久之後那塊地就是咱們的了!”夏子汀解釋道。
“真的?”白鴿突然停下腳步,夏子汀差點撞到她身上。見夏子汀點頭,白鴿興奮地說:“好吧,為了我的湖,我的富貴,再堅持堅持。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夏子汀揮開扇子,邊走邊說:“今晚瑞安城最美豔的青樓女子會在這宴會上挑選主子,所以咱們要……”話還沒說完,就聽夏子汀一聲慘叫:“疼、疼!”
白鴿甩甩手,大步朝前,憤憤說道:“自己喜歡女人自己去搞定,還拿‘咱們’當幌子,多可恥呀!”
“你聽我說完,”夏子汀趕忙追上白鴿,“落天曉喜好女色,咱們把得到的美人送給他,田湖那塊地自然就到手了。”
“你那麼有錢,買回來不就得了。”
“要是隻跟錢有關,我還找你幹啥。繁花樓裡的女子,想要得到,還得兩廂情願呢!”
白鴿突然停住腳步,夏子汀差點又撞上去,“那有我什麼事?你一次說完行不行,别磨磨唧唧的!”
“我一直在說這件事啊,哪磨叽了?”夏子汀着實無奈,他可不想跟個小女子計較,轉而說道,“這回你認真聽我說。這個忌無雙啊,可不是一般的美豔婀娜,瑞安城見過她的男子都想得到她。錢隻能成一半事,另一半得靠智取。據說這個忌無雙喜歡有文采、專情的主子,她要找的主子必定得符合這一條。而我呢……”
白鴿截話道:“水性楊花!”
夏子汀嘴角一抽,“我那是風流倜傥!”
“是風流成性!”
“人不風流枉少年!”
“在我這兒,風流就是個貶義詞!”
“好吧,我說不過你。總之你到時候随機應變,幫我個忙!”
“你!”白鴿故作誇張的表情,“淩家商隊有名的大總管,瑞安城家喻戶曉的大才子,還需要我一無名小輩的幫助?”
“你長這麼高,見過幾個專情的男子?”夏子汀聽得出來,白鴿是在拐彎抹角說他濫情,“倒是說給我聽聽!”
“不說别人,你主子不就是麼?”白鴿如今也隻能想到這麼一個,想想淩落也有值得稱贊的地方,“就是想不通,他為啥偏養着你這麼個比蝴蝶還花心的下屬。”
“哈哈!”夏子汀笑問,“多少人想靠近我,借機接近淩落,你不想嗎?何況還有我幫你呢。”
提起這事,白鴿不禁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對人還是對事。她實話實說:“我欣賞你家公子唯一的一點就是他專情,但也正因為這一點,讓他整個人冷冰冰的。别說是我,換做哪個女子,也不想整日面對一個不愛自己,還朝思暮想着前妻的冷夫君。估計想接近你家主子的人,連你家主子長啥樣都不清楚,多半是沖着财物去的。要是知道你家主子是個冷冰棍,跑得肯定比我還快!”
“你想錯了,”夏子汀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方才發現白鴿對他有所防備時,他便決定把真實目的告訴她。坦誠有時候也是一種策略。“她們有的是為了自己的欲望,有的則是身不由己。她沒有尊貴的身份,但從不依賴别人,堅信付出與回報成正比。她跟你不同,不會覺得别人會無條件幫她,而是會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千個人可能有一千種想法,比如有人願意相信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人願意相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對我而言,對我沒用的人,我絕不會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