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貴婦站在傅宴舟和林枝夏的不遠處,脖頸不約而同朝着傅宴舟和林枝夏的方向偏了偏。攥着香槟杯的手指無意識摩挲杯壁,眼尾餘光黏在那對璧人身上,細碎的私語聲粘膩。
"傅家那位怎麼就娶了個破落戶?林枝夏也答應了?"穿墨綠旗袍的婦人金淇眉心擠出一道褶子,眼珠子在傅宴舟和林枝夏間來回轉。
旁邊燙着羊毛卷的貴婦魏嫣鼻尖呼出一口氣,銀叉在挖了一半的紅絲絨蛋糕盤子上劃出刺耳的響動:"林家連祖宅都抵押了,這婚事能圖什麼?"她忽然伸長脖子,耳墜子跟着晃了晃,"莫不是......"
最先開口的突然喉頭往下壓了壓,聲音卡在牙縫裡:"前年那樁事鬧得可謂沸沸揚揚……”
話沒說完,另兩人肩膀猛地一縮,攥着香槟杯的手指關節泛白。三雙描着精緻眼線的眸子同時往場中掃,見傅宴舟正和路董事長談事,壓根沒注意到她們,這才把繃直的脊背松了松。
羊毛卷用指尖戳了戳墨綠旗袍的胳膊肘:"當心點,林枝夏現在可是傅太太了,傅家那位耳朵尖着呢。"
話是這麼說,自己卻把紅唇往玻璃杯沿一貼,喉嚨裡咕哝着:"橫豎咱們看個熱鬧,傅家掌權人哪有閑心管這些。"
圓臉婦人文素桉突然轉着翡翠戒指,指甲蓋在杯口敲出輕響:"傅家這兩年不是要擴港口的生意......"
"港口?"墨綠旗袍悠悠然扇着絹扇,湊近圓臉耳根,“林家别說是瘦死的駱駝了,連馬都不如。傅總要是真為了公司發展,怎麼會娶她?”
墨綠旗袍的絹扇啪地合上,扇骨抵着下巴颏,八卦道:“要我說這裡頭準有……”尾音被眼前情景吞了。另外兩人齊刷刷轉頭,看見林枝夏險些沒站穩,傅宴舟立即虛扶上她的腰肢,垂眸關心她的情景。
"瞧着倒像真夫妻。"文素桉歪頭盯着遠處那對身影,但又撇着眉嘶了一聲,輕聲喃道:“不過怎麼連場婚禮都沒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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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夏腳步一個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傅宴舟眼疾手快,修長的手臂一把虛扶住了她的腰間。林枝夏穩住身形,擡起頭時,後怕已經被彎彎的笑意替代,輕聲道了句 “謝謝”。
路董事長瞧見這場景,眼神在傅宴舟和林枝夏之間打了個轉兒,突然朗聲大笑:“可惜路遊緣和蘇軟都出國了,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枝夏。”
林枝夏突然仰頭看向身側男人,眼睛亮得像是發現貓薄荷的幼貓,滿心好奇地去看傅宴舟的表情。
傅宴舟應該對蘇軟有點意思啊,邪惡的她特想看臭冰山崩塌的模樣嘿嘿。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傅宴舟依舊神色冷峻,表情紋絲不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擡一下,路董的話竟然沒有掀起他内心的一絲波瀾?
林枝夏癟癟嘴,眼睛耷拉下來。
切,沒意思!怪不得蘇軟最後沒選擇他呢。
路董事長見林枝夏這樣,會錯了意,趕忙解釋:“他們三個啊,從小就一起玩,關系好得很,是發小。”
路董事長話音未落,林枝夏已經笑出兩個梨渦。
"是呀,宴舟跟我提過呢。"她尾音輕快上揚,笑道。
傅宴舟之前讓助理給他的資料裡,确實有路遊緣和蘇軟的信息,她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路董事長話鋒一轉,摸了摸頭,頂燈将手表玻璃盤反射出光芒,他看向傅宴舟,問道:“宴舟,你和枝夏啥時候辦婚禮啊?大家都盼着呢。”
林枝夏聽到這話,身子一僵,怔住了,垂下的手倏忽間握緊成拳。她下意識地望向傅宴舟。
同時自己心裡松了口氣,還好路董不是問的她。
身旁的傅宴舟淡淡開口:“看她的想法。”
林枝夏猛地瞪大眼睛:!!!
這人真是個甩鍋精。
但林枝夏面上還是擠出一絲笑,聲音清脆,“我不着急呀,我和宴舟現在都忙着事業呢。我也是個工作狂,婚禮的事想往後放放呢。”
路董事長挑了挑眉,露出好幾節擡頭紋。已成為傅太太的林家千金竟然還想去工作?
他頓了頓,問道:“宴舟要忙淩域集團的事我倒知道,不過枝夏在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