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霧氣更加濃重,比昨天和時黎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那天更濃。幾個人穿過霧氣,周邊随着他們前進産生的旋渦狀霧流,還有其他地方,他們現在經過的這一整片區域都是通往各個方向的霧流,就算看不見身邊有多少人,根據不斷移動的霧流也能知道人數之多。
不知是今天幾個人來晚了還是獻禮日當天本來的安排就是這樣,幾個人的腳步沒停,鼓聲已經“咚咚咚”的響起。
時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停地環視四周。
紮爾停下了腳步,終于到了嗎?
“轟轟——”
巨大的聲音從每個人的腳下傳來,時黎感覺自己的位置正在升高,升高一定程度才停下。
“al diajo gsoig dob……”
這聲音……不是紮爾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島主洛夫,老人低沉的聲音念出特殊的語言。
十個人都感覺到霧氣開始發生變化,眼前的霧氣就像是被壓縮了一樣,霧氣中時不時閃爍的孢子更像是被壓爆了,空中發出“噼裡啪啦”的爆炸聲。
除此之外,還能聽見有什麼東西飛奔而來的聲音,不出意外的就是霧語者了。不過,居然沒有一個霧語者沖到裡面,是因為害怕迷霧之神嗎?
洛夫頌唱的聲音持續着,聲音逐漸高昂——高昂——
驟然間,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霧氣凝結出的人形,即使是一片霧氣也能看出是一個長發的女人,僅僅有半身漂浮在空中。
不知道真正的神明是什麼樣的,時黎倒是覺得這個迷霧之神的壓迫感很像神明,巨大的俯視着你的人形霧氣……
迷霧之神出現的時候,時黎發現周身的霧氣都不見了,她能夠看到哈娜等人的位置,以及自己的位置。
幾個人站在的地方分明是昨天紮爾頌唱時站的祭台,原來禮物就是他們幾個。
人形的霧氣逐漸靠近她們,一團團霧氣包裹住每一個人的頭,時黎感覺到自己仿佛正在經曆走馬燈,記憶像是一本書在飛快的翻閱着。
“失敗品的血脈……内測……系統……”
看到這裡,意識再次回到時黎的身體裡。睜開眼,迷霧之神的臉就在時黎的面前,即使她隻是一團看不清人臉的霧氣,時黎還是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啊!!!!!!”
尖銳的爆鳴聲從眼前迷霧之神的嘴裡發出,遠處的紮爾看到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迷霧之神竟然是可以發出聲音的!
時黎的雙耳冒出了血,一陣耳鳴,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眩暈。她強撐着轉過身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痛苦沒有恢複意識。
“停下!”時黎一聲怒吼。
迷霧之神居然真的停下了,它的人形籠罩着時黎。
“放開他們。”
九個人頭上的霧團散開了,他們也恢複了意識。看着被迷霧之神籠罩的時黎,内爾所感受到的震撼是最大的。
“她居然真的是母神之子嗎?”内爾看着在霧氣中安然無恙的時黎喃喃道。
時黎也不清楚這個迷霧之神怎麼回事,但是很明顯的是,“現在,優勢在我!”
祭台上,老島主的屍體坐立着,俨然失去了生機。站在祭台後面小的單獨的一塊圓形石台上的紮爾雙膝跪地,叩拜迷霧之神。
時黎走下祭壇,帶着籠罩着她的迷霧之神一起。
“紮爾,告訴我原因。”時黎高高在上的俯視跪在地上的紮爾,現在時黎就像是紮爾的神明。
“我們一開始獻祭的是本世界的牲畜,後來是人類,但是這些獻禮讓他們在霧氣中看清的時間保持的太短了。有一次,我們無意間獻祭了流落到這個世界的異世之人,意外發現這次居然能保持很長的時間。而且,迷霧之神是強大的,祭台上的人無一例外……”說到這,他擡頭看向時黎,但是漂浮在時黎身邊的迷霧之神讓他很快低下了頭。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異世之人來到這個世界,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此世之人。”
紮爾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愧疚,仿佛異世之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為了多數人的存活犧牲掉小部分人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聲音平淡沒有起伏,就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不知道他已經做了多少次這種事,在他之前的島主做了多少次。
男人垂首跪地,一動不動。時黎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最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