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時黎閉上眼睛開始小憩，雖然時黎很困，但是她還是不敢睡得太死，在這裡面NPC是不會靠近這裡，但是不代表其他玩家不會走進雕像的範圍。

金碧輝煌的餐廳，華麗的吊燈和安靜的乘客們。

這一次，帶着面具的人沒有出現，餐廳陸陸續續有人離開，他們淺笑着對剛剛一起交談的人擺手。

剩下的，應該就是身為玩家的乘客了。

經過一天的時間，不明白房間會吸取玩家生命力的玩家要麼死在房間，要麼因為想鑽空子脫下制服後，招來黑衣安保，死在他的手上。

閉着眼的時黎已然進入夢鄉，這不是遊戲給她道具的技能帶來的效果，這是她幾年來修煉下來的成果。

現實做着銷售類型工作的時黎甚至能站着睡着，區區亮光又能阻擋什麼。但是，睡着的時黎有一種特别的能力，可以說她焦慮敏感，也可以說她直覺比較準。

總而言之，打工時睡着的時黎很少會被她的領導抓到，每當領導靠近她的時候，她就會突然睜開眼睛，像是看見不明生物炸毛的貓。

也就是說——她的直覺很準。

……

時間飛快的流逝着，餐廳中也有許多乘客再也忍受不住困倦，趴在餐桌上。

這裡面大多數青年和中年人，老人比較少，小孩倒是沒看見有除了樂玉以外的人。

即使這些乘客已經不再消耗餐桌上的食物，但隻要餐桌旁有人，侍應生就一直持續着添菜，隻不過是比消耗時添的更慢，更少。

終于

有人的制服被弄髒了，同桌清醒的人卻沒有提醒他，而是默默後退，站到一邊。

其他人更是看不見發生了什麼，隻能看見那張桌子上，醒着的人默契的遠離，留趴在桌邊睡着的幾個人。

樂玉轉向入口處……

藍色制服的清潔工緩慢的朝這邊走來，所有人自覺地讓開一條路線，讓清潔工朝着目的地走去。

不知道這群人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新玩家，總歸老玩家的數量是大于新玩家的，為什麼會沒有一個人去提醒睡着的那人呢？

樂玉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人們不能互相幫助，就算他們的道具不算厲害，拖延時間總歸做的到的，讓那人回房間換身制服就好了。

為什麼大家要冷眼旁觀呢？

她摸向自己腦後沒有長好的頭發，試圖把它們向外延伸，蠕動的頭發足夠努力，但是依舊做不到，隻用力長到原本的程度就恢複原樣。

現在的樂玉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她的頭發初始長度太短，才導緻她的技能續航時間不長。

她握緊手裡的鐵棍，再三思索，她的心告訴她，她要救他，救他們。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有所行動。

樂玉看向躺在地上睡得安靜的時黎，雖然她的年齡小，沒有那麼懂為人處世，和時黎同行的時間也不算太長，但樂玉認為，時黎不會同意自己那麼做，就算她不說，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

如果時黎知道樂玉的想法，她一定會說，“不懂為人處世？你不懂為人處世？！”

在時黎的心裡，時黎認為樂玉和小時候的自己一樣成熟，甚至樂玉的情商更加優秀。

樂玉清楚的知道，之前自己殺死的NPC不是現實世界的人類，時黎安慰她沒殺人的話也不算說謊。

但是，就像殺牛和殺人。

現實生活中，殺人犯法，殺牛是合理的，因為人是同類，而牛可以作為人類的食物。

在牛眼裡，人類是無情的劊子手；在人眼裡，牛是美餐一頓。

清醒過來的樂玉早就明白，自己現在就是那個劊子手。她清楚地知道時黎是在利用她，但是和她一起殺人的時黎也同樣是她的共犯。

……

從小被父母牢牢控制的樂玉生活的壓抑極了，她要保持自己臉部的表情不會崩壞，身材不會走樣，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要有樂家人的風範，甚至頭發的長度都要按母親說的長度保持。

在這種生活下，她沉默、壓抑，但卻同時想要取悅母親，想要做的更好，更合她的心意，想要得到她的誇獎！哪怕……是她沒有言語，輕輕撫上她頭頂的那隻手。

面對時黎也是同樣如此。

内側副本時，樂玉參加的是多人副本，當時的她面對選擇時，沒有一個人選她，因為她是個小孩子。但正是因為沒被選擇，最後反而幸運的活了下來。

沒被選擇的時候，她甚至厭煩自己的年齡，為什麼自己不更年長些，這樣就不會被抛棄了……

所以，毫不猶豫選擇她的時黎讓她像想要取悅自己的父母一樣取悅她，她會下意識的聽她的話，照她的命令做。

即使……她認為不對。

不管是雛鳥反應還是接觸效應，樂玉不想違背時黎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