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連個電話都不打的,”“我打啦,老是占線,”……千代一愣,别是剛才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吧,“我想着你去買東西了,還專門等了兩個小時呢,”拓海語氣頗有些委屈,千代有點心虛地讪笑兩聲,“那,那是老爸一直跟工會的人聊天嘛,他晚上要去開會,”“真的嗎?”拓海一愣,臉上卻不明原因地浮起個笑來,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便出去了,“莫名其妙……”千代嘀咕了一句,轉回身來看廚房裡的食材,一個是時間有點緊張,加上确實也沒有什麼合适的東西,幹脆象征性地拍了兩根黃瓜端出去,
“湊活吃吧,不夠再加就是了,”千代剛坐下,就聽見拓海在問文太,“千代說你晚上要開會,我是不是不能用車了?”“不能用車?你要用車就直說嘛。”這話問得奇怪,千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于是拓海的臉上便露出了一點窘迫的神情,
“是,池谷前輩啦,他想讓我帶他下一次秋名山。”哦,原來如此,這麼說她倒是能理解拓海這不太情願的樣子,
“你不是剛同意池谷前輩加入車隊嘛,隻要前輩負責出汽油錢,帶他跑跑也沒什麼的,”千代看熱鬧不怕事大,笑了一聲,“可,可老爸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嘛,沒有車的話會很困擾吧,”拓海噘着嘴,低聲嘟哝道,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不用車你很困擾似的,”文太也學千代逗拓海,“也沒有啦,”拓海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後坐了坐,像是這樣就能離這壞心眼的父女倆遠一點了,
“沒事,你晚上記得來接我就行,”“有集會還…”拓海悶頭扒飯,嘴裡含含糊糊地抱怨着,千代瞧着他又笑起來,“反正要去上晚班的話,那正好把便當一會兒順便帶上,”“嗯,好。”
千代放下吃完的碗就起身往廚房去準備便當了,剛開夥,電話就響了,拓海去接,嗯嗯啊啊了幾句便拿着收拾好的空碗進來了,兩人在廚房一個做飯一個刷碗倒也和諧,
“誰的電話呀?”“桐谷,他說什麼,一會兒什麼地方見…”“什麼?”拓海說得含混不清,千代那邊忙着炒菜,又開了抽油煙機,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倒是等千代一個菜結束,拓海又把碗筷放進洗碗池,這才轉過身一字一頓地道,
“桐谷說,學園祭的事情,他想好了,說忠一在…‘Familys’?等着呢,”“Familys?那是哪兒啊,”千代将鍋裡的菜倒出來一邊擺盤一邊問,“好像是市中心那個商廈的咖啡館,”拓海把刷幹淨的碗放到一邊才應道,
“唔,那不順路呀,”千代本想着坐拓海的順風車,一聽這話倒像是順不了,拓海卻笑了一聲,
“他說一會兒過來接你,必不敢叫你費一點功夫,”“他能叫誰來啊,”千代嘴上問,心裡卻是咯噔一聲,别是又……
千代的心裡有點不祥的預感,
她把飯裝好遞給拓海,“那我就跟老爸先走了,”“嗯。路上慢點,便當盒裡給你帶了點飯團跟炸雞塊,保溫杯裡是冰鎮的酸梅湯。”“嗯,好。”“好了好了,快走快走,你是哥哥,怎麼還被妹妹慣着,”文太有點看不下去千代這事無巨細的囑咐,忍不住拍了拍拓海的後背催促道,
隻是車剛出路口,千代便聽見外面兩聲鳴笛,“落下東西了?”千代取了鑰匙嘀咕着走出去,原來是一輛白色寶馬與拓海的車丁字路口對上了,她沒認出來車,好在車窗緩緩搖下來,透出高橋涼介的側臉,
雖然她也算料到了涼介會來,但……怎麼來得這麼快?!她心裡暗暗叫苦,隻往後退了半步,卻被那興沖沖跑過來的桐谷白文撞了滿眼,
“千代!你收拾…好了?”桐谷有點疑惑地打量着千代身上的綠色圍裙,“沒有,我哪知道你們來這麼快,我連衣服都沒換呢,”“是我們來的太早了,不好意思,”從後面走上來的涼介臉上也露出了些微的歉意,他按着桐谷的後頸,輕聲道,“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消磨會兒時間再來,”并不是商量的語氣,
千代也正打算點頭,卻看着文太從車上又下來了,“诶?老爸你怎麼…”“不是有客人嗎,我一會兒再去商會也行,叫佑一來接就是了。”文太從千代手裡接過了鑰匙就往回走,千代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涼介,發現他也跟自己一樣有些懵怔,隻得收斂心神,沖着高橋涼介笑了笑做了個迎客的手勢道,“那,那還是上家裡等吧,”她也有點吃不準文太這葫蘆裡賣什麼藥,把兩人迎進屋裡,又回身跟拓海揮手告别,才進了屋子,
“……”千代看着桌上的茶壺,心裡還是有點安慰,好在是文太,她端出茶點,跟在高橋跟桐谷身後也坐在了小茶幾邊上,然後拿起茶壺一邊給衆人奉茶一邊輕聲介紹道,“這是家父。爸爸,這位是上次來過家裡的桐谷白文,這位是,桐谷同學的哥哥,高橋涼介先生。”文太順着千代的話挨個打了招呼,又輕輕點點頭,而那邊桐谷白文則與高橋一同端起茶杯行禮道,“藤原伯父,貿然上門給您添麻煩了。初次拜會,請多關照。”這才算是過了一關,千代趕緊起身,“那各位慢用,我,先上去換衣服了。”文太端着杯子點點頭,“嗯,快去吧。”
……這都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