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跟抱着凳子的阿樹眼看着中裡毅的車逐漸在視線中遠去,阿樹才松了口氣似的放下了凳子,表情有些複雜地對千代說道,“千代,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手段,”“難不成你想替拓海接下來?”千代有點聽不明白阿樹這話裡的情緒,有點不高興地睨了阿樹一眼,這一瞬顯現出來的成年人的嚴厲立刻叫阿樹往後退了半步,讪笑一聲,“哪,哪有嘛,我就是有點意外而已。”千代聽他這話才轉過身來,臉上露個并不真心的淺笑來,話也說得一點不客氣,“拓海雖然是車隊的人,但他首先是我的哥哥,我決不允許他因為什麼車手的尊嚴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哪有那麼嚴重啊,”阿樹還企圖蒙混過關,千代卻擡手指向了加油站,“那池谷前輩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都還在想着法兒的給他做病号餐,如果哪天拓海也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辦?”面對千代的疾言厲色,“怎,怎麼會…”阿樹有點被吓到了似的,有點腿軟地向後退了兩步,兩人正在僵持,
“你們在說什麼?”池谷的聲音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過來,兩人将視線挪過去,才看見池谷從加油站旁邊的停車場過來,大概是事情辦完了,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摘下帽子給自己扇着風走過來,“沒什麼,我跟阿樹哥說前輩你的身體還沒好,今天特意熬了黑魚湯來。趕緊進去吃飯吧。”千代一轉頭就換了笑臉,阿樹被她這樣離奇的變臉功夫震得直咽口水,那邊的池谷倒是很好糊弄,本來就熱,急着進屋去吹空調,還聽說有吃的,自然高興地進了加油站,千代看了一眼阿樹,“阿樹哥,這事兒,我覺得暫時沒什麼必要告訴池谷前輩他們,你覺得呢?”“我,我也這麼覺得。”阿樹在親眼見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心裡對千代除了敬佩,更多的竟然是畏懼,他現在心裡隻有慶幸,好在她是拓海的妹妹,而不是什麼外人,而得到了承諾的千代這才點點頭,把凳子搬到了門邊的柱子旁,
“那你進去吧,現在沒有客人,你進去歇會兒。我有事叫你就是了。”“這,哪合适啊…”要是從前阿樹也就答應了,但今天,他其實不太敢,好在今天也确實是他的幸運日———拓海從停車場過來了,“咦?你們倆怎麼在外面站着?”“哦,沒什麼,就是剛有個…”千代本來想跟糊弄池谷一樣糊弄過去算了,她看了一眼阿樹,對方正低着頭數地上的螞蟻,根本不敢擡頭看她,她又轉頭看向走過來的拓海,他正在拿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臉,濕淋淋的發梢上綴着點水珠,大概是太熱了,去洗了臉才過來,
“有個什麼?”千代還在猶豫,拓海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又問了一聲,千代看向他那雙滿是信任的眼睛,隻這一眼,她便定了心,“有個什麼車隊的隊長,想挑戰你,被我支走了。”她頓了頓,“你,不會生氣吧。”“支走了?支哪兒去了?”拓海大概是沒放在心上,腳下沒停,隻繼續往屋裡走,“唔……”千代有點猶豫,“怎麼了?”拓海停了下來看向她道,“那家夥很厲害嗎?”
……
千代愣了愣,拓海對這事竟然,有興趣?她瞧着拓海,心裡揣測,嘴裡趕緊解釋道,“呃,就是,之前涼…高橋先生提到過一次,說這位妙義山的車手的車跟之前跟你比賽的那個高橋啟介的車,有點不一樣,确實是彌補了FD在秋名山路上的一些硬件缺陷,如果對方在技術上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跟你比賽應該是55之數。”“…哦~”拓海淡淡地應了一聲,才繼續往加油站裡走,“所以他去哪兒了?”
千代走在拓海身後,看不見他問這話的表情,她隻得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阿樹,但對方也輕輕搖頭,似乎也猜不透拓海這話裡是什麼情緒,千代想了想才有些猶豫地說了實話,
“我,我讓他明天到家裡來親自向你下戰書。”
“什麼?”拓海這時才站住了,扭回身來看着千代,臉上帶着點疑惑跟吃驚,“你不願意去拒絕就好了,我看他挺好說話的。”千代的話聽起來倒是很輕松,可表情卻全然不是這樣,隻把一雙眼在拓海的臉上轉來轉去,頗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
而拓海的眼底卻在垂下的瞬間閃過了些複雜的情緒,他并未多言,
見他這個樣子,千代也有點緊張地走上前去,一邊推開門一邊扭頭哄他,
“那個,還是别多想了,不是明天人家才過來嗎,到時候再說,今天可有西瓜果籃,趕緊去端出來。”“今天這麼豐盛?”拓海從她邊上進了屋子,兩步便跨到冰箱前,打開一看,千代還真沒騙他,整個西瓜掏成個籃子的形狀,裡面是西瓜球跟凍葡萄還有香蕉切的花,邊上點綴着些薄荷葉,看着紅的白的青的紫的,很是漂亮,“不是吧?這是千代做的果籃?”池谷坐在沙發上吃的正香,瞧着拓海把果籃抱出來,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一瞬不瞬地直直地跟着那果籃走,
“我還以為是店長買的呢,正在猜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沒有好事就不能做啦?”千代笑嘻嘻地應了一聲,湊到池谷邊上坐下,然後打開給拓海的食盒,一樣一樣往外拿,
“你不是不舒服,下午到底休息了沒有…怎麼做這麼多菜?”拓海端着果籃過來,眼看着桌上被菜碟擠得滿滿當當,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贊同,“睡了的,就是睡過頭了才晚到的嘛,得虧你回來的快,這飯還沒涼。”千代故作嗔怪地白了拓海一眼,又把飯盛好遞給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