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手表從9點跳到9點40,啟介有點不耐煩地踢了踢地上的煙頭,又倚回到車蓋上,盯着路口忍不住抱怨道,“都說好要來的,還偏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肯出場,真是混蛋。”“可能有事耽誤了吧。”涼介倒是氣定神閑得多,抱着小臂倚在了車門上,“哼,真會吊人胃口。”啟介不高興似的哼笑了一聲,涼介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卻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隻默默地又點了支煙,将勾起的嘴角壓了下來,
而山路上,“車,有點不一樣。”拓海低聲道,“嗯,老爸說改了些設定,還有車胎,你不習慣嗎?”“沒有。”他隻是有點感覺而已,拓海嘴角微微勾起來,卻并不多說什麼,而正四處打量的千代雖然對這場比賽心中多少有些預料,但路邊的人多到這個程度,她也還是覺得有點過分了,
“那個,你緊張嗎?”千代咽了口口水看向拓海,他卻不再回話了,隻默默地盯着前路,眼睛亮晶晶地,她往後看了一眼,一開始還跟在身後的健二的車,早沒了蹤影,車内隻有超速鈴有節奏的響聲,
他好興奮,
千代看着拓海,感覺自己好像也被感染了似的,這就是賽車的魅力吧。分明是萬衆矚目的時刻,卻隻有自己與前車的追逐與競争,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隻有超速鈴的聲響,有節奏地敲擊着這夏風呼嘯夜晚,
“那是……阿樹哥?”千代遠遠地瞧着,前面的路上坐着個人,“好像是。他坐路中間做什麼?”拓海看見阿樹的背影,這才像是打斷了什麼進度條一樣,回過神來點頭道,這家夥,剛剛是進入到無我之境了吧…
千代有點猶疑地瞥了拓海一眼,但仍應下了他的話,低聲揣測道,“别是以為你不來了,想替你道歉去吧。”“他怎麼又做這種事。”拓海嘴裡像是抱怨,但臉上卻帶着笑,車燈大開着悄無聲息地滑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啊,阿樹。呆坐在路中間,”“拓,拓,拓海…”“喂喂喂,我可要撞了哦~”拓海玩笑着踩出聲浪,“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别逗他了。”千代從車裡下來,走到車前把阿樹扶了起來,
“拓海你終于來了!”阿樹帶着哭腔激動地喊道,隻是千代聽着不太對勁,擡眼看了看,不是,怎麼真哭出來了,“不好意思啦,阿樹,我來晚了。”這樣真誠的道歉,讓阿樹終于忍不住,之前還隻是點點落下的淚花如今成了一串串的淚珠子,想說的話全說不出來,隻能嗚咽着念叨拓海的名字,
“作為車手,被人挑釁,怎麼能拒絕呢。”徑自說着耍帥的話,拓海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而阿樹則是扒開千代扶他起來的手,徑直撲到了車門邊上,緊緊摟住了拓海,
“别過來啊,放開我,阿樹!”眼淚鼻滴一起落下,拓海臉上的嫌棄是真的,但那無奈的笑,也是真的,千代站在邊上,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也有點無奈地揉着眉心笑起來,這就是男人間的友情麼,
“呵,秋名山的特色果然是奇怪的煽情劇。”仍舊是熟悉的台詞,這次倒是沒讓千代感到驚吓,她扭身瞪了一眼啟介,
“一會兒沒見,搬去太平洋住啦?”“什麼意思?”“管這麼寬。”“你!”啟介氣得拳頭梆硬,卻又不能動手,隻好報複性地攥住千代的胳膊拖着她走到一邊,“别站路中間擋着,”
“你别拽我啦!”千代一米六八的個頭講道理不算太矮,但比起啟介一米八幾的腿确實還是不夠看,兩步路被他拖得跌跌撞撞,險些摔倒,最後還要自己主動地抓着涼介的胳膊磕磕絆絆地往後退,不然就真被拖倒在地上了,好容易平安無事地走到路邊,啟介的胳膊被她抓得一大片全是指甲紅痕,她氣得直捶啟介,“你神經病啊,不能好好說嘛!”啟介不痛不癢,隻有一臉得逞的笑,“還不是你太矮了才會跟不上我的腳步。”他還要開嘲諷,氣得千代又要捶他,
“你們果然來了。”涼介走上來迎千代,順便把啟介稍稍往後拉了半步,躲開了千代的拳擊範圍,“……”好家夥,弟控屬性暴露太多了,千代暗自腹诽,收回手笑了一聲,“說好的事,哪能爽約呢。”
她跨過防護欄走到路邊,“你對拓海這次的比賽,有把握嗎?”“沒有。但我堅信他不會輸。”“哦?”涼介一愣,千代這話說得有些矛盾,連他都有些聽不明白,“車已經調校到最适合拓海的狀态了,隻要拓海能夠發揮出這輛車的優勢。就一定能赢。”“調成什麼設定了?”啟介有點好奇地問道,“你想知道?”千代向上乜着眼,嘴角勾着一絲笑,看這樣子千代就不會告訴他的,啟介有點無語地做了個鬼臉,
“嘁,不說算了,我還不稀罕呢,”